我推开他,对站在不远处的杨薇喊:“他说没问题!你们小心点哇。”
“你……”
趁李言来不及反悔,我快速地跑上了大巴,还隔着玻璃窗朝他们挥起了再见的手势。车开之前,我看到李言写在脸上的错愕与气急败坏。那一刻,我想,他应该气极我了。当然,我也知道,不管他怎么生气,他也气不长,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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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跟李言相识的时间只有三年。三年,说长不短的,但也足够你去揣摩一个人的大体脾性,尤其像李言这种表里如一,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你完全不必费更多的心思就能了解。我们从高一在学生会认识,到高二分文理科同班,再到高三同桌——李言给我的印象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化。至多就是觉得,他比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少了几分木讷,多了几分幽默。他不善于与别人争吵,也不热衷。而我与他在朝夕相处之间,也仅有一次。
那次是我高二时的生日。
在生日前夕,我一直都找不到他的踪影。在教室碰面的时候他也不理睬我,一直摆弄着他随身携带的摄像机,而放学后,他就急匆匆地跑了。当面问他在干什么,他却敷衍着推辞,我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次数多了,我就恼火地干脆不理。
而到了生日的那晚,所有的朋友都在KTV恭候我到临的时候,我正准备出门,李言就出现了。我先是一愣,然后他从背后掏出的姗姗来迟的礼物更是让我惊讶不已。是一盒光碟。他把礼物捧到我的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生……日……快乐!”
原本的步骤应当是我接下他的礼物然后兴高采烈地说谢谢,可由于当时时间实在太紧,朋友不断打来的催铃,使我不得不把他的礼物先放在一边,再加上前几天的不白之冤,致使我衍生想要刁难他的念头。所以尽管他一再强调我要记得当天看完,我还是把这事撂在一旁。
结果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一见到我就立马追问我有没有看完那盒录影带:“你有看完吗?”
我这才宿醉中清醒了一些,才支支吾吾地告诉他还没看。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发火——听完我的理由后,他立马拉下一张黑脸:“不是叫你一定要看吗?你把我的礼物我的心意当什么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又不是不看了。当时一堆朋友在等我,哪里抽得出时间,不带你这样的吧?!”我不甘示弱地反驳他。
“你的朋友就是朋友,那我都成什么了?!”
尽管我有意拉下脸面去跟李言求和,但被他如同被人洒了臭沟水一样的脸色给弄得不欢而散。而我在一气之下,就把那盘光碟一扔,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当然,当然,现在回想起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会觉得分外好笑。反正在那之后,在外人的眼里,我跟李言二人,就是不折不扣、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有我的地方会有他的影子出现,他在的时候我也会应时而显。
所以,如果要我概括一下李言,我只有一句话:他是我的一根软肋。
就这样想着,然后在两天后,我接到了李言的来电。
没有预料的别扭或是不妥,跟往常一样,东拉西扯地闲谈了几句,然后我踌躇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着他:“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
“不行耶……”李言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今天要去见一个重要的朋友!”
“这样啊……”就在我准备说“这样的话那下次再出去”的时候,门铃突然一下子响了起来,我叫电话另一边的李言等等,然后我过去打开了门。是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