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仪不软不硬地回道:“我有话和太后说。”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她边走边说。”
杜锦芸不放心,成冰只好让她们走在前面,自己和潘仪落着十米远的距离跟在后面:“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还要赶着出西门呢,再晚校门就锁了。”
事情并不复杂,席思永自有女朋友起,就是被人捧着供着伺候着的,从来没有照顾体贴的主动。潘仪这样说的时候,成冰并不感到奇怪,还记得席思永那回伤了手,她去探望的时候就有女生炖了汤一勺一勺地喂,即便潘仪算得上他有史以来存活时间最久的女朋友,也不见席思永有多主动。
“刚才那个男生是我们班的,一直也在追我……”
照潘仪的说法,她和同班的追求者走得近了些,所以席思永冷淡了她。成冰略一推敲,以潘仪那点心思,只怕是想借追求者来刺激席思永,不料席思永借坡下驴,直接把她的挑衅处理成分手。现在潘仪后悔也来不及了,病急乱投医,又来找她诉苦。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呀?成冰耐着性子听她讲完,坦白地告诉潘仪,这是席思永的私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这种外人,不便对他们两个的家务纠纷说长道短。
谁知潘仪却说:“太后,我不是想来找你帮我说情的,其实……我是来跟你说对不起的。”
成冰一脸狐疑,潘仪扯扯嘴角黯然自嘲:“以前我总误会你,以为是你在背后搞小动作,最近这段时间……我才知道是我错了。”
成冰赶紧客套道:“没事,其实乐队里我们大家感情都不错,就我一个女人你误会也难免。”
“其实问题在思永他自己身上。”潘仪轻轻叹道。成冰心道你知道就好,明明就该拖出去吊着打,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给娇惯出来的?口上却不得不劝道:“想明白就好,天涯何处无芳草,男人也是这样……”成冰一句话尚未说完,忽被潘仪下面一句话差点噎住:“他一直都喜欢你。”
“不可能!”
成冰几乎是用喊把这句话给说出来,再对上潘仪那依然幽怨的双眸,禁不住浑身一个冷战。月亮在乌云间流动,道旁是修筑工地,远处一点是校园的围墙,围墙那边还有水田里窸窸窣窣的虫鸣。成冰赶紧望望前面,还好杜锦芸那三个人还在,不然她真会以为是在这林荫道上闹鬼了。
“女人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成冰这才松下口气来,原来又是潘仪可怕的第六感,连忙劝道:“你想多了,我和席思永就是普通朋友,乐队集体活动比较丰富,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我跟黎锐燕姐什么关系,就和席思永什么关系。”
“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你也不会考虑吗?”
“当然不会了,”我怎么会考虑这种人头马,成冰硬生生地咽下后面半句,认真地拉起个笑容,“潘仪,你真的想多了,我和他之间没有可能。”
“真的吗?”潘仪狐疑地问,“以后也不会,你保证?”
成冰差点就把“我保证”三个字脱口而出了,很可惜,她曾和一个律师认识那么久。季慎言说过要“慎言”,尤其是一切可能被当做呈堂证供的东西。再加上成冰与生俱来的那点反骨,她直觉的反应竟是——你凭什么要我保证?
“你想太多了。”成冰尽量温和地答复潘仪,然后喊住杜锦芸,赶紧回寝室。杜锦芸因为第二天有门选修课要考试,她换好衣服便独自出西门去时光漫步,到时乐队的人和摇滚版上的朋友们都差不多齐了,单等她过来开香槟。席思永靠在吧台上,端着酒杯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怨气,草草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