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已是高三的话剧社社长因为忙着不久后的高考将校庆的话剧剧本任务交给了我。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趴电脑前敲到凌晨三点,最终完成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想被副社长狠狠否定,挑了一堆完全不是问题的问题出来。一气之下决定退社,自尊心受不了这种事也不想被折腾得心神难宁,还是在秦森洋的安慰话语下一点一点平静下来。第二天却从别的社员那里得知敲定的剧本作者就是那副社长,于是觉得自己被耍咽不下一口气找她理论。理论结果是各自缩减自己的剧本,在原本设定的一个话剧时间内排两个短剧。好在最终我的剧本得到好评远远多于她。三月末的时节只穿了薄薄的一件毛衣,校庆演出结束后在后台秦森洋捉着我的肩膀一脸认真地对我说:“自己只要做到令自己满意然后一直不断进步着就够了,不用理会他人的挑剔。我一直都相信你是很优秀的啊。”他看我有些泛红的眼眶又努力用了调侃的口吻说:“你看观众的反响不是很好嘛。而且别太感动嘛,也不用这么明显的。”我拿起手中的剧本敲敲他的头回驳道:“是因为被你抓得肩膀痛了!”是真的肩膀被捉痛也是真的忍不住想要反驳他,可是那时的心里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甜蜜,是转过身后忍不住脸上就会浮起的笑意。那时的自己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全世界哪怕只有秦森洋你一个相信我是优秀的就够了,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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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你已经忘记当初对我说过这番话了吧。
即使模糊得有印象也一定不记得那句“我一直都相信你是很优秀的啊”。
现在的你在像很多次说那句话时一样只是根据自己的心意而为安慰我说出,却早已没有了当初那份热忱了吧。
你知道吗。
我看见电脑上你那句熟悉的用来安慰人的话心情却忽然比向你抱怨之前更糟糕了。
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ONCE》,或者是大一也有可能是大二。因为在那之前并未看任何有关的内容介绍或影评所以并不知道结局。看到流浪歌手跟卖花女在琴行里一起合奏的时候觉得这样的故事真美,倘若两人后来不在一起怎么能让人接受。直到看见背着吉他的男人微笑着走过安检,穿着家居裙子的女人兴奋地把钢琴搬进屋子,我都坚信着男人去伦敦成名之后一定会回来再找女人。一直微笑着看那女人在屋子里幸福地弹着钢琴。镜头由近而远,红色的墙砖旧得很美妙。然后忽然屏幕就暗了下来,底部打出“END”的字样。那是一种毫无预感的悲伤重重袭来,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沮丧。
那天中午跟秦森洋打电话,我指责他最近不怎么打电话给我而且接我电话都有些不耐烦,某一次旁边竟然有女生。秦森洋一直很含糊地在解释,后来有些懊恼跟我争执了起来。于是我一气之下说了分手,我知道我是开玩笑的,所以我知道秦森洋也知道。然而他却压着嗓子说了句“那要不就分开吧”,我愣在原地几秒钟应了声“好”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那天下午电话一直捏在手里。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小时。
一小时。
两小时。
一个下午。
我期待着他能给我打过来说他是开玩笑的。哪怕是碍于面子不愿说短信也可以。直到晚上我决定告诉乔音我失恋了要去跟她喝酒,电话也丝毫没有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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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灯光昏黄的店里,乔音一边喝酒一边嘟囔:“何辰婧,当初你们志愿一个报本地一个报北京的时候我就知道不会再有好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