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都不脆了│
我头晕目眩的时候经常去找盲人按摩,那大夫两口子租了一间小房子,两张按摩床,生意倒也一直不错,什么时候去,床板上都停着人。这个地方是一个朋友介绍我去的,她说这俩大夫手劲儿大,她亲眼见过那男大夫把一段手指头粗的钢筋挝直了,所以找他们锤炼自己效果好。说这话的姐们儿胖,大约150多斤,所以必须找个下手狠卖力气的按摩师才行,至于我,虽然也就是个一般人的身材,但也算是骨头里埋着肉的那种型号,胖姐们儿说,想治病就得找有劲儿的大夫,这就跟拿铁锨挖坑似的,靠的就是把子力气。至于专业,人家打小学的就是这专业,睁眼闭眼捏不错。 本着献爱心的精神,我就办了张卡。大概因为看不见,所以他们特别爱说话,而且嘴里跟有扩音器似的,声音高八度,弄得我说话也都跟朗诵似的。这样的按摩是很有家庭氛围的,一边扯着闲白儿一边耳朵还听着电视,手底下兼忙活着生意。电影频道也不知道在放什么革命老片,女大夫一胳膊肘抵着我后背一边智力问答:"你知道刚才案板上切什么了吗?"我趴着,歇眼看了眼电视,随口说"萝卜"。女大夫说:"不对!土豆!"
我支棱着脖子看着电视,镜头一闪,还真是土豆。我恭喜她答对了:"都是地里的您还能听出不一样来?"她说:"那可不!一下刀就听出来了。"忽然,她揪着我后脖梗子上的皮点评电视:"这配音不对,这不是狼叫!你想听听狼怎么叫吗?"这大晚上的,窗户外面的风还呼呼刮,幸亏按摩诊所离动物园还有几站地的距离,要不里应外和的还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