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的好,我会铭记在心,有缘他日再相还,如果无缘,下辈子就做你的双胞胎姐妹,尽我所能地报答你。
谢谢你和你的小姨,还有善良的蓉蓉,这一别以后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你们要珍重。
惜雨的笔调里似乎要渗透出泪来,琦漫忽然感觉到了生活的艰辛,她心里酸溜溜的,仿佛惜雨真的是永去不回了。
琦漫没有把钱还给小姨,这钱对夏寻的母亲来说正派得上用场,琦漫咬咬牙,走到夏寻的房门前敲了几下,不巧夏寻房门紧锁,他还没回来。
就在这个下午,夏寻在电视台台长的办公室里办请假手续。
台长李世鹏一听是来请假的就来气,他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前阵子见你请假现在你又来请假,你到底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早说!”
夏寻也无奈,但母亲的胃病已经进入危险期了,他又怎能撂下不管?只好说:“那我就辞职吧。”
时值年关,电视台的任务又不好重新安排,李世鹏就算想革夏寻的职也不是,只有平下心静下气来和夏寻妥协,“你要去多久?”
夏寻说:“半个月。”
李世鹏一听要那么长的时间,人家都开始过年了,贺岁节目要是没准备好,怎么和观众交待。要是上面怪罪起来更不得了。便问:“你母亲人在哪里?”
“青州。”
“那怎么要半个月,我以为在美国哩。”
“火车来回就要五天时间。”
山东青州是李世鹏熟悉的地方,他一听便知这火车到达济南站再转车再怎么快也要两天多,就说:“青州这地方,我懂,但坐火车太误时了,就坐飞机回去吧,我放你一星期的假。你母亲的病固然不能拖,但公事到这时候又能再安排给谁呢?”
“可是……”夏寻考虑到机票的昂贵,沉默了。
李台长显然看出了夏寻的心思,便说:“飞机票我给你报销,怎么样?”夏寻方才点了头。
李世鹏虽是一台之长,但也有说闲的时候,“其实呢,你是个可造之才,现在有脑子又有良心的人不多了,但是你不能因为你的母亲生了病你就请那么长的假啊,男人嘛,应该以事业为重,家里的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交给你的父亲还是可以的嘛。”
李台长不说则已,这一说便说到了夏寻的痛处。“我的母亲没人照顾,除了我,谁也不行,至于父亲,我早就不知道他在哪里了。”说到此,夏寻的眼白已经开始泛红了。
夏寻一句话说愣了李台长,时过须臾,李台长便问:“你的家在山东哪里?”夏寻没有回答,只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走了出去。
李台长顶着个啤酒肚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眺望远处的景物,眼神似乎回到了很久远的过去。
李台长弹了弹指间的烟,再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烟比先前更精神起来了,就在这一瞬,李台长似乎苍老了许多。
烟灰向地面下落,它们飘舞的身体,是那么轻,那么轻。
夏寻回到家,看见冯琦漫静静地坐在漆黑的台阶上等他,人已经疲倦得靠墙睡着了,不觉有些心疼。
琦漫隐隐地感觉到楼梯的灯亮了,朦胧之中,她看到灯晕里站着等待已久的夏寻。她兴奋地站起来,把手中的信封递给他。
“是什么?”
“你打开看不就知道了嘛。”琦漫揉搓着惺忪的眼皮子说。
夏寻鼓着腮帮子吹开信袋,惊讶地问:“你哪弄来这么多的钱?”琦漫笑得一脸天真烂漫,说:“稿费呀。”
夏寻的心比刚才更加疼了起来。母亲的病拖了有一段时间了,夏寻成天连工作也是魂不守舍的,叫周围的人也跟着惶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