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惊愕地说:“什么?”乔越再重复了一便,蓉蓉方才想起来:“丢了。”
乔越一个巴掌刚要落在蓉蓉脸上,蓉蓉的泪已经滚了下来,乔越便收回了他的手,龇牙咧嘴地神气起来:“看来在你心里早就没有我了,再三交代你要保管好它,嘿,你竟然给我弄丢了!”乔越一挥左手指向落地玻璃窗:“想补偿的话,就从这下!”乔越再一挥手指向门口:“不愿意的话,就给我滚!”
蓉蓉出去了,她是飞奔出去的,她绝望地想一头撞死。
终究,蓉蓉孑然一身,在空荡荡的五一广场上坐了一夜,她的心像被一千条毒蛇撕咬着,想到自己明知不可能再和乔越像从前那样好了,还在他面前指望讨他欢心,泪便下来了。
一个天外之音在蓉蓉的心里无休无止地盘旋,重复着一个“贱”字,蓉蓉扪心自问:“我有多贱啊!贱,是我?那乔越呢?”她又想到琦漫的话,是的啊,我本就不该去搭理乔越的啊!她一个劲地否定自己,她的脑海里全是“虚荣”、“做作”这类字眼,仿佛就在这一晚,撒旦将所有的丑陋都推卸给了这位可怜的姑娘,叫她的心忽地承受起这么多污秽所带来的负担。
那种痛不欲生,在她看来似乎已将她困扰了一个世纪。当初,当初不是只是附和着他玩玩么,为什么我要流这么多眼泪呢?蓉蓉看着夜行的野猫,笑了笑,我竟然为他哭了,真是下贱。随即,蓉蓉哭得比先前更加伤心起来。野猫缓缓地经过,凄惨地叫了一声,消失在夜色里。
陆
临近开学的时候,琦漫到学校报到。那天女生宿舍有人在冲地板,楼道里满是污水,楼道尽头处的水被外头的大太阳反射出一道亮光来,眩人眼目。
霏霏看到抱着大包小包书的琦漫走在自己的前头,一副笨拙的样子,黯自发笑,便上前找茬子。
“琦漫哪,这么可怜不如我帮你吧!” 霏霏说。
琦漫心想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便没搭理霏霏继续往前走。不料霏霏撞了琦漫的肩,走到琦漫的前头去。那新发的课本、簿子便从琦漫的怀里散落了一地,被地上肮脏不堪的污水浸湿了大半。
琦漫的脸气得发白,终于按捺不住愤懑开了腔:“钱霏霏,有没有长眼睛!”
霏霏哈哈哈地笑起来:“说你活该,我哪惹你了,你拿出证据啊!”
琦漫气得咬牙切齿道:“你要没这么撞我,我的东西又怎么会掉进水里,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是你自己不注意,我刚好心要帮你,谁让你理都不理我一下,怨不得我。”随即,霏霏消失在楼道尽头。琦漫心里有些难过,可怜这些新发下来的课本。她一本一本地拾起,眼睛里红红的。
待琦漫处理好那些书本回到寝室,却在门外头看到霏霏正对自己的暖瓶瞎捣着什么手脚。琦漫叫住霏霏:“你拿我的瓶子干什么!”
霏霏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捉虫子呢。”
琦漫哪相信她是在捉虫子,便小心翼翼地取开木塞子,里边果然什么都没有,暖瓶也是完好无缺。但琦漫终究不相信霏霏是捉虫子,鬼知道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这天晚上琦漫下楼打热水,当她提着装满热水的暖瓶往回走时,暖瓶忽地爆炸了。滚烫的开水泼了一地,还溅到了她的鞋上。
琦漫被吓了一跳,她静下来仔细观察,竟发现是底座掉了。据此可推,白日里霏霏对琦漫的暖瓶下的手脚便是在她旋松了固定暖瓶身的底座,以至水的重量产生的垂直向下的力将底座推落,于是当琦漫中途将暖瓶放下来休息的时候,只要放的力度稍有过大,里边银色的暖瓶身直接接触了地面,暖瓶便会破裂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