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漫的语气并不强硬,但霏霏却“哼”了一下,打断了琦漫的话。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尴尬,霏霏的瞳孔里闪过一道邪恶的光芒。她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心中已是怒潮澎湃——让你加入我们是看得起你,居然不领情,简直是给你坦途你不走,给你敬酒你不吃。
那个叫冯琦漫的女孩,你别看她外表瞧起来乖顺得很,骨子里却够特立独行。
难道就这样一直忍下去吗?以她的性格没那可能,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搞这些小圈圈,局限太多,我这人,不准备当乖孩子,乖孩子太腻我受不了,也不准备……”本来想说“也不准备当坏孩子”,考虑到这样说言辞过重,势必给某些人火上添薪,转而换了下文:“也不准备太个性,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言道,‘枪打出头鸟’,风险太大的事,我看,还是别做的好。”
冯琦漫看了看一脸不悦的钱霏霏,只见她重新打开电视,烟抽得更凶了。
虽说琦漫不喜帮派,但她的骨子里头有着霏霏的桀骜不驯,反正父母是管不住她,这点她比一般的独生子女更任性些。但她的任性并非出于玩世不恭。她心知肚明,影视表演并非好混的专业,学它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甚至是代价,否则就是将青春当做流水任之流淌。还是努力吧,远离阻碍前途的一切障碍,冲破层层难关!
烟雾在寝室里缭绕。
琦漫心乱如麻。
翌日清晨,雨后的阳光格外柔媚。天边挂起一道彩虹。窗外垂柳成荫,鸟儿穿梭林间。
昨夜那场大雨似乎花了很长时间去梳理燥热的情绪,理得第二天万物皆醒,周遭一派秩序井然的样子。琦漫枕边闹钟的指针走到“10:30”。她微睁着迷蒙的睡眼对着闹钟发了一会呆,突然一愣:“糟了!”霍然从床上坐起,继而跳床而下,鞋子拖地,桌椅碰撞,各种声音交织奏鸣。
“琦漫你慌慌张张的搞什么,被强盗打劫呀,人家都睡不了啦!”上官希儿也从朦胧中惊醒,狠狠地揪了一下被单。
“咦?你们都不去参加‘天天艺术团’的招新吗?”琦漫这才发现大伙都还在床上赖着呢。
“忘了忘了,完了完了!”蓉蓉也一跃而起,急得话都说不利索,看来这场招新对她来说很重要。
接着,霏霏也坐了起来,一脸的不悦。“好不容易才梦到了张东健呢,差点就接吻了,真糟糕!”
继琦漫起床之后的女孩们三三两两下了床,赶紧洗漱打扮,蜜粉、假睫毛、彩甲衣……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而琦漫,早已利落地洗漱完毕,先一步出了门去。
当她们赶到练功厅时,面试的学生已然寥寥无几。一名谈不上英俊的男老师在大玻璃镜和把杆前打点测试,他的头发被扎成一小束撇在脑后,前额些许零碎的刘海半遮着骄傲的眼睛。这真是一双骄傲的眼睛,仿佛根本不是用来看人的。搞艺术的家伙脸上总呈现出不可一世的傲气,叫人敬而畏之。
一位颇有气质,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年轻女教师在那个趾高气昂的男人耳边窃窃私语了须臾,那男人让女孩们在宽敞的练功厅里走一圈,然后问蓉蓉:“会跳舞么?”
专业的舞蹈对蓉蓉来说是个陌生的概念,她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猝不及防,事先什么也没准备,现在真把她急得犹比蒸锅之蚁。
“要、考、就、跳!别、浪、费、时、间!”男老师一字一顿地说,生怕蓉蓉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