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盼盼
马盼盼
2010年第十二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二等奖获得者
有些事,有些人,是不是如果你真的想忘记,就一定会忘记。
那年暑假,父亲和他新结识的女友去外地旅行,我懒得当电灯泡,就没有跟着。那段时间我情绪糟糕透了。连我最喜欢的作家写的小说和最欣赏的导演拍的电影都无法吸引到我。做什么都觉得无聊,可是什么都不做更无聊。因为是夏天,天气闷热,不适合逛街。上网聊天逛网站吧,又遇不到有趣的人,偶尔遇到一个,人家又觉得我无趣。总之,那阵子我一听到哪儿刮台风哪儿有地震了,我就郁闷,咋我住这地儿就这么风平浪静呢!
不过那阵子我做得最多的事情还是上网。本来我是不爱在QQ群里待着的,嫌里面烦。可那阵子不知怎的我就向人要起群号码来了,给我群号码的是个神人,有三百多个群。我进群里之后,也不怎么说话,偶尔插一句,也没人答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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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我看一群文艺青年在聊轮回,就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据说杨广轮回之后变成了杨玉环。我把这话发出去就后悔了,那群文艺青年都是大名鼎鼎的神人,我说那么浅薄的话一定该被嘲笑了。谁知他们停顿了几秒种后,有人接到:而宇文成都变成了语文课本。
于是我就注意起说这话的人来。他们实在是神侃,从轮回扯到公蚊子不咬人,咬人的都是母蚊子。关于蚊子的性别我还真没研究过,这也是第一次听人就这个问题发表看法。我只听说过母螳螂交配后要吃掉自己的老公。后来他们聊的话题越来越深刻越来越专业,我就困了。睡觉前我把说宇文成都变成了语文课本的人加进了好友名单。
等我醒来的时候那群神人已经散了,唯独被我加成好友的那位头像还亮着。我就发消息问她无聊了怎么办,她说洗脚,洗干净了,就光着脚在地板上走几圈,然后再洗。我说你变态啊,她就不理我了。
我是个有心理障碍的人,无论我多么喜欢一个人,如果她不理我,我也绝对不会主动去理她。最多就是常在她周围晃悠,吸引她的注意。可是这招在网上就不奏效了,对方一沉默,我就尴尬了。我打电话问给我群号码的朋友,希望她能熟悉这个叫光子的姑娘。沉默是金,幽默是白金。这年头姑娘们都可劲儿装忧郁,幽默的姑娘就像女明星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了。
朋友说光子和我们在一个城市里,觉得好玩的话就约出来见见。这对我说可真是个惊喜,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让朋友约了她,一起去KTV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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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描述光子的相貌呢?她比我想象得要娇小,二十四五的光景,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很长。总之我很喜欢就是了,后来我提到她,就说:那真是个柔媚得可以把人融化的姑娘啊。在KTV里我一反常态,不唱二手玫瑰的不正经摇滚而是点了阿哲的《别怕我伤心》。
我唱得那叫一个投入,那叫一个惆怅。连她们俩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她们走后我又唱了几首,然后把没有喝掉的啤酒拎在手上结了账,回到街上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二点。我拎着酒朝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走,就到了河边。
尽管是雨季,河里却没什么水了。岸边的柳树倒是翠绿,树下坐着几对情侣。我很无耻地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反正是夜里,月亮躲在云里,谁也看不到谁。我是靠着一棵大柳树坐的,粗糙的树皮弄得我背上痒痒的。我感觉有一对情侣就坐在树的另一面。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私语,男的问女的:你说李白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女孩想了半天说不知道。男孩就得意了,说:紫烟呗!日照香炉生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