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喜不甘心,拿起包裹来,想跑出去。可老板立刻揪住她的头发,重重把她扔到了墙上。随即,老板身边的人冲上来,对着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把她打得昏死过去。
瑞喜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睡在旅店耳房的地铺上。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了什么,慌忙在身上摸索起来。还好,她在自己贴身衣袋里找到了那张皱巴巴的沾上了血迹的银票。昏暗的灯下,瑞喜拿出针,小心地把银票缝在了云静送她的阴丹士林旗袍的衣衬里面。
从这天开始,瑞喜被关在旅店里做苦力,每天要清洗很多很多的被单。瑞喜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小小的旅店,哪里来的那么多被单,而且还是很漂亮的被单!瑞喜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多想,她只想逃出去,可白天老板娘总在她身边晃悠,晚上门又在外面被锁住了。瑞喜没有办法,为了找到小姐,她只好选了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翻墙出逃。但逃跑没有成功,她的腿却摔断了!
“你看你这个小姑娘,欠我的钱不还,还要偷偷跑路!哼!”
瑞喜腿上打着石膏坐在床上,看着对面抱着双手的老板娘,哭着说:“老板娘,那两个人真的不是我亲戚,他们只是我家老爷太太的跟班儿。”
老板娘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是,不管怎样说,他们欠了店里很多钱,你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当然要替他们还。你看,你现在又摔伤了腿,还是我掏腰包请医生给你治病,这个怎么算?”
瑞喜擦着眼泪说:“谢谢老板娘,我一定还你的钱。”
“怎么还?”
“我不跑了,留下来给你做工,直到钱还清为止。”瑞喜低声说。
“嗯,这还算有良心。你好好做,做足三个月就可以走了。”老板娘看着瑞喜倔强的样子,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儿,叹口气,无奈地说。
老板娘的这句话,让瑞喜有了希望。她每天拖着打了石膏的腿清洗被单的时候,都会用一块小瓦片在墙上划一道。不知不觉间,瑞喜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多月,而那面斑驳的墙上,也已经有了一排“正”字。
这天,瑞喜正在洒水、扫地,老板娘从屋里出来,叫道:“瑞喜!我这里没有人手了,你跟老板去送东西。别想跑啊。”
瑞喜放下手里的扫帚,答应:“是。我不会跑的,老板娘,三个月还没到,我不会走的。”
瑞喜背着打成大包的床单,跟在老板身后,转了几条小胡同,来到了宜春院的后院。老板把洗好的床单交给老鸨,接过钱细细数着,瑞喜站在旁边,面对老鸨像选东西一样挑剔的目光,好不自在。
老鸨看了瑞喜一会儿,指着房檐下的一堆床单,说:“小姑娘别愣着,去把那些床单整理一下,拿回去。”
瑞喜赶忙跑过去,麻利地把床单弄了个包袱拿在手里。
老板数好钱放进兜里,对老鸨说:“正好,再会。”说着就要走,老鸨看了一眼瑞喜,轻声对他说:“这么嫩的小姑娘在你那里做苦力,真是可惜了,要是在我这里早就赚大钱了!”
老板眼睛一亮,回头看了看瑞喜,瑞喜的脸蛋儿白里透红,身材苗条,向老鸨点了点头。
瑞喜数着墙上划的道道,天天盘算着离开的时间。终于有一天,三个月时间到了,她决定去找老板娘。
瑞喜到老板娘房间时,老板娘正在数抽屉里的钞票,嘴里还恶狠狠地骂着:“这个老东西,又把钱拿去赌,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看到瑞喜进来,拉长着脸问:“你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