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2日 星期六 01∶09 PM
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不畏艰险,每当艰难险阻一出现,我必定是困意来袭。麻烦越大,我困意就越浓。我妈对此曾有过这样的评价: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我不这么认为。因为这分明是一句智慧含量很低的话嘛,死了的猪还用得着在乎开水吗?就算你给它两斧头它也不能有意见啊,所以,猪并不是傻,而是不能。我倒是很喜欢李白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口头禅:天大的事,也不如一个屁大的事。这话又怎么解释呢?你看,我们这种人街边多的是,上不担国家重任,下不济世道沧桑,天大的事情也落不到我们头上来,就算万一来了,那也急不得,江山自有能人出,能人是干什么的?就是应急的。但屁大的事情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就很重要了,你还记得机场一景吗?就是那些在任何一座城市的机场出站口上都会发生的那一幕,一群人站在那里,不管天气,无论冬夏,发了疯一般吞云吐雾,你看看他们那种迫切沉迷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一群饿了一个星期的野狗,对周围完全不管不顾,你或许会问:抽根烟就那么重要吗?就必须这么迫不及待吗?我告诉你:这相当重要!而且一定必须!你试过一个老烟民一连几小时悬浮在空中不让碰烟的感受之后,你就会明白,无论下了飞机之后,签不签合同,离不离婚,死不死人,见不见鬼,那也得抽完这根烟再说。
所以,无论下个月那场盛大的婚礼如何开始,如何收场,我又如何死掉,那我也得先睡上一觉再说。我可不是在逃避现实,逃避人生,你要到了现在还这么认为——哎,那我上面的话莫非全白说了?
……
睡觉好啊。睡觉是真正的好。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上天拿走一些,就一定再会给我们一些,比如他慷慨地让我们吃,吃是很快乐的,你想想那些美好的食物,那些琳琅满目的……稍等,别提那该死的泡面……跳过去吧,我们不说吃了。比如他慷慨地赐予我们睡,美好的睡,你痛苦,你烦恼,不要紧,睡过去就好了,睡过去就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不存在了。上帝会来到你的梦中,为你抚平疮伤,助你搞定未来。如果你一觉醒来后,仍然觉得不满,那么我建议你继续睡过去,一直睡到功到自然成、桥头自然直,总之,睡就对了,睡着了就一切OK了。
那天下午,我就是带着这种对以往美好睡眠的向往以及醒来后世界和平、地球昌盛、人类幸福等诸多心愿,去卧室拿来了一个枕头和一床小棉被,打开空调,关闭门窗,然后将自己很严肃很认真地放倒在沙发上,开始呼唤:睡神啊,来吧,你快点来吧——
……
三十分钟后,我将天花板上所有细小周密的纹路统统研究了一遍,从某个角度看,它们很像是丝绸之路的造型,换一个角度呢,又有着蒙娜丽莎的神韵,再仔细辨认,又隐隐约约像极了一位冒雨赶路的蓑衣老伯,但最后看来看去,它们自己却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渐渐扭曲变形,重新自由组装,模模糊糊中竟然变幻成了苏婷的那张脸,当那张脸在天花板上最终组装完成,面目清晰可辨时,我翻身坐了起来,顺手打开了电视。我宁愿看电视都不愿意想这件事情。这件根本就无法解决的事情。
我的地盘我什么时候做过主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