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轩“啊啊”两声从梦中惊醒,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惶与不安,汗水把她的全身都湿透了。她的两声惊叫把金洋也惊醒了,金洋侧着背懒懒地问:“怎么了?”
“我是怎么了?”紫轩看到身边的金洋和卧室内什么变化也没有的物什,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场噩梦。那场梦太可怕了,她梦见自己独自一人在一溜葡萄架下喝咖啡,突然在一串葡萄上出现了一只金甲虫,那只金甲虫一闪一闪地,瞬间变绿,再变成毛茸茸的球体,一下子掉在了她的咖啡杯里,被她喝进了肚子里,那虫子在她肚子里翻江倒海,像要把她的五脏六腑拽出来,让她呕吐不止。正在她万分难过时,一条白蛇蠕动到她的面前,那昂起的蛇头吐出长长的蛇信子,狰狞地逼视着她,她害怕极了,撒腿就跑,不管她跑多快,那白蛇都窸窸窣窣地跟在她的后面,她被吓得魂不附体,一头栽进悬崖之下……
这场梦来得太奇怪了,奇怪得让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奇怪得把她所有的心绪都搅得一塌糊涂。她无精打采地靠在床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金洋再次问道:“你咋啦?”
“没啥。”她淡淡地说。做这样的梦,她不想跟他说,因为她怕他为自己担心,也怕他笑话,她吃不准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做噩梦了?”金洋也坐起来,靠在床上,直视着紫轩,紫轩的反常表现瞒不过他的眼睛。
“真的没啥。”紫轩避开他的眼睛,望着窗外。天已经亮了,窗外泛着淡灰色的白。
“不要骗我,紫轩,说说你梦到啥了。”金洋还是逼着她问。
紫轩不想他这样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也不想让他触碰到自己心中的烦乱和惊恐,于是她没好气地说:“你就少问两句好不好?”
金洋知道她不愿意告诉他,也不再勉强了,便转换话题问:“明天是中秋节了,要放假,今年这个节我们怎么过?”
紫轩见金洋不再纠缠那梦,轻声说:“我还没有来得及想,你说怎么过?”
金洋说:“打电话把你妈请过来,加上我爸,我们一起过。”
紫轩说:“这些事情从来都是你安排,你做主好了。另外我有个想法,找个周末把青坪乡的那几个孩子接到家里来,多给他们一点儿爱心,那几个孩子也怪可爱的。”
金洋说:“把那几个孩子接过来我没有意见,我打电话跟刘梅梅老师商量一下,也请她一起来。明天的事就那就这样定了,你把明天的应酬给推掉,我希望在这个节日里我们一家人谁都不缺。”
紫轩说:“除了非去不可的应酬,我只能尽量。”
金洋不满地说:“又是尽量,你总没有一个确定。”
紫轩叹口气说:“不是我不想跟全家人一起过节,你要体谅我。我现在很多时候不是听自己安排,身不由己的事情,你说我该怎么处理?”
金洋冷笑道:“好一个身不由己!放假你都不得闲,你真把这个家当成驿站了!”
紫轩也冷笑道:“金洋,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婆婆妈妈了?你好歹也是机关里混饭吃的人,很多事情你不是不明白,还用得着我给你点穿点透?”
金洋反唇相讥道:“我的领导老婆,你现在是观莱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算什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用一句不好听的话说,我就是一个打杂工,当然没有你的思想觉悟高、政策水平强了,我两眼盯着的是这个家,除家而外的东西,我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