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2

将震动中国思想理论界的一本新书――《中国凭什么胜出?》评介

高峰(江苏宏信控股集团董事长、高级经济师)

中国思想理论界看似平静,实则各种思潮潜流涌动,正面临一次重大突破。当人们翘首以盼能够拨云见日、展现中国光明未来的思想理论时,当代中国出版社2011年12月出版的《中国凭什么胜出?》一书横空出世了。

该书作者丁建中,被称为草根学者,是一位具有学术志趣和世界眼光的普通业余学者。他长期生活在中国基层,却敢于并善于研究中国改革过程中的若干重大问题,敢于并善于以怀疑一切、批判一切的科学精神,对待前人的理论成果。正是基于对真理的强烈渴求和对社会实践追本穷源的执着兴趣,他在近20年创作出200多万字的学术论文和专著,其代表作是《新资本论》(2003)、《人本论》(2005)两本专著。这两部专著是姊妹篇,是在有批判地继承马克思《资本论》以及其它西方经典著作基础上,创立的新的价值理论、资本理论和社会发展理论。其理论内核正是《中国凭什么胜出?》加以运用的“三本论”。

如果说《新资本论》、《人本论》是较为严谨的读者面较窄的纯粹学术著作,那么《中国凭什么胜出?》就是一部综合性通俗读物,其对经济、政治、文化、军事,以及内政、外交无不涉及,普通读者一看就能懂。阅读此书,仿佛是经历一次思想探险,也仿佛是参加一次精神盛宴,可获得意料不到的思想冲击和精神享受。

该书封底的三句话,高度概括了全书的内容:

从文明视角解读当今中国困惑和中国崛起根源

求证中国经济、政治、文化综合改革方略

探讨消解美国霸权的中国全球战略

该书独特的文明视角即源于前面提到的“三本论”。所谓“三本论”,简言之,就是人类生产依凭三大资本:地力资本(土地)、物力资本(生产资料)、人力资本(劳动力),社会经济形态则依不同的资本形式占主导地位来划分。当地力资本占生产的主导地位时,就是地本经济形态(地本文明),当物力资本占主导地位时,就是物本经济形态(物本文明),当人力资本占主导地位时,就是人本经济形态(人本文明)。三大经济形态说或三大文明说直接以社会生产力为标准划分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 颠覆了以生产资料所有制划分社会发展阶段和社会性质的传统理论。这一革命性的学说又恰恰是在坚持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上诞生的,因而仍然属于马克思主义学说范畴。

正是这个简明、通俗的“三本论”或文明三部曲,破除了长期以来束缚人们思想的理论障碍,为重新认识中国和世界提供了新的范式和理论框架。

原来,苏联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的真正任务,并非推翻物本经济形态(即传统资本主义),而是推翻地本经济形态(即传统封建主义);前苏联及毛泽东时代的建设本质上是国家物本主义,即国家作为工业化的唯一组织者和责任人;而邓小平主张的改革开放,实质是国家物本主义与私人物本主义并驾齐驱。单纯的国家物本主义因其排斥私有产权和商品货币机制,在其完成历史使命后即难以为继,而国家物本主义与私人物本主义双轮驱动的新体制,却必须重建商品货币机制。中国改革开放之所以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基本原因就是冲破所有制理论误区,以生产力为标准,使中国社会回归正常的发展轨道,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无论是毛泽东时代,还是邓小平改革开放时代,中国历史进程大体上是符合东方社会发展逻辑的。其逻辑就是,中国古代几千年创造了举世无双的地本文明,但自身却难以自发地走向新文明――物本文明,是西方吸足了来自东方的地本文明精华,创造出物本文明,并摧毁了中国地本文明的根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和建设就是补上物本文明之课,然后在充分吸收西方物本文明精华的基础上,先于西方创建出新的文明――人本文明。现在的西方,如同古代的中国,沉陷在自身文明的优越感之中不能自拔,美国、欧洲都在原地打转,这是中国另辟蹊径、后来居上的历史性机遇。

未来的中国道路或中国模式,就是在继续挖掘来自西方的物本模式潜力的同时,构建人本模式,即扬弃物力资本主导生产、独占利润,变为人力资本主导生产、各资本所有者分享利润。独占变为分享,垄断变为公平竞争,就可突破1%与99%尖锐对立的僵化社会结构,逐步形成以中产阶层为社会主体的橄榄型社会。橄榄型社会就是机会均等、分配正义的人本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社会。

与人本经济制度相对应,未来中国的政治模式,必定是人本政治模式。人本政治模式与实行一党执政还是多党轮流执政没有必然联系。《中国凭什么胜出?》第十三章为读者展示了坚持共产党一党执政,同时引入竞选机制的中国式普选。作者认为,西方民主模式实质是物本政治模式,由于缺少经济民主的支撑,公民的政治民主权利是空洞的、虚幻不实的,所谓民主最终沦落为“钱主”。西方政治和社会管理危机即根源于劳工大众没有凭借人力资本产权分享利润的权利,仍是雇佣劳动者,受剥削者。中国必须而且能够在西方之前普遍确立起劳工大众的人力资本产权。其原因有三点:一是中国的人本理念(实质是人的平等和正义)有数千年的传统;二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弘扬劳工神圣,同时节制物力资本的贪婪;三是中国在明清时期的山西,就大面积地产生过原始版的“人本企业”,而改革开放以来,一大批锐意创新的中国企业已经自觉不自觉地创建出现代版的“人本企业”(尽管尚不规范),如联想集团、阿里巴巴、华为等中国杰出企业。

除上述而外,该书还对文化、意识形态改革和创新,以及旨在消解美国霸权的中国全球战略进行了深入探讨。中国要依凭人本文化和意识形态超越西方物本文化(金钱文化)和意识形态,在国际上争夺应有的话语权,用国与国之间平等、正义的人本原则或现代王道,抵御、消解美国的霸道。

总之,《中国凭什么胜出?》一书的主旨,就是中国通过构建系统的人本制度(将以人为本的政治口号落实到制度层面),根除权力不受制约导致的腐败以及行业之间、劳资之间、城乡之间分配不公导致的两极分化,早日完成两岸统一、中国崛起,并且在列国争雄的新战国时代全面胜出,进而引领世界走向大同,走向人本。

值得一提的是,该书有两大特色:一是博采众家之长,超越姓资姓社以及各学派之争;精英派、民粹派、全盘西化派、崇古复古派、“左”派、“右”派各执一词的偏狭被合理扬弃,而其适当的诉求被加以综合。二是该书恢宏的理论气势以及史诗般的文体,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和穿透力。

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诗云:

领异标新二月花,

删繁就简三秋树。

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扬州普通学人,受中国改革大潮的启迪,数十年如一日,孜孜以求,创立出简约、明晰的“三本论”,现在又以“三本论”为工具,为我们提供了制度创新、文化创新的标本――《中国凭什么胜出?》。一个新的思想天地,一个理论新大陆呈现在我们眼前。这是值得中国思想理论界庆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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