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49年,我来到这个世界成为我父亲的幺子,排行第八,也是最后一个小孩。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我父亲已经六十三岁,但还是精力充沛,我母亲则只有三十三岁。这是我父亲的第三次结婚,但我母亲则是第一次。从我父亲的第一次婚姻,我有一个姐姐;从他的第二次婚姻,我有四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从他跟我母亲的最后一次结婚,我有一个哥哥。
我父亲的名字叫做威尔·克拉福特(Will Kraft),威尔(Will)是“意志”的意思。这个名字还蛮适合他的,但是有一点滑稽,因为他的意志是由熔化的钢铁和火山岩所打造出来的。虽然他十分专制,同时善于控制,但是他的心或多或少是处于正确的位置。他具有很好的个人特质,大部分的人都尊敬他。他的右耳完全失聪,左耳的听力也很弱,因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他身为一个飞行员,过着一种节约的生活。我们要跟他说话的时候只能对着他的左耳喊很大声才能够打破他听力的障碍。即使是这样,他也只能了解一半的信息,或者只是听到他想要听的。
直到最近我才看到我母亲的日记,她写下很多关于我哥哥皮尔和我的记事,详细记载我们第一年的生活情形。当我父母相爱,我母亲已经怀了皮尔,我父亲还没有和他的第二任太太离婚。在当时大战不久之后的年代,这对一个像我母亲那样的背景的女人来讲是一个很窘的丑闻。她的父亲是飞雷博格的一个政治人物,她的伯父是一个很成功的医生,曾经被雇用为中国清朝皇帝的私人医生。他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中国工作,我还记得他从东方带回来一个很美的佛像。
皮尔的出生一定非常困难,在她的日记里,我母亲写道,皮尔的头很大,所以在分娩的时候产生危险的裂开。皮尔很野,且很好动,奶似乎永远都喝不够。他时常哭,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我母亲的子宫里饱受不安和焦虑之苦。后来在皮尔还小的时候,我母亲跟我父亲一起多次旅行,因为他需要她帮他翻译,所以被迫要将我一岁大的哥哥留在托儿所好几个月。
在我出生的那个时候,我父母住在安特拉吉利,那是在瑞士如格湖畔的一个很小的村子。从我母亲的日记里,我知道就在我出生之后我就睡着了,在喂我东西吃的时候我也在睡觉,似乎我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