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我们的聪慧,把热情带入每日的生活里
在信任生命并且让自己变得更具有生命力的过程中,我们会遇到的最大一个障碍就是:我们会习惯性地溜回到一个安全、和谐且抗拒改变的生活形式,并且让这种生活形式控制我们的行为以及我们看待生命的态度。对于这种讲求安全、和谐、不改变的生活方式,我们把它称为水平式的生活。在水平式的生活中,我们难以信任自己的聪明才智,我们也难以信任生命。在这种头脑的架构之下,我们生活在恐惧当中,而且很容易就被自己那充满了恐惧制约的退化孩童所控制。在这样的一个恐惧空间里,我们把自己萎缩起来,我们允许那些伤害了我们的人从身边溜走,而没有注意到他们是如何地影响了我们。除此之外,我们和爱人之间不可说的秘密也会变得越来越多,我们无法跟随自己的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们也无法表达出真实的自己。
我们变得不诚实,我们让生活中的琐碎细节变得比亲密分享更为重要。我们生活在一种让自己生命力不断削弱的状态中,我们为了爱和注意力而妥协,我们为了讨好他人而放弃了自己生气蓬勃的那一面。我们不再花时间做爱,也不去面对那些让我们不再和亲密伴侣做爱的原因。我们是如此地害怕冲突与不和谐,以至于我们会找到各种借口,不说出任何可能会制造出冲突的话语,也不做任何可能会引发冲突的行为。当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时,到最后我们用来处理失望、挫折与被背叛的方式就是放弃,我们不仅会放弃那个让我们感到失望的人,甚至有时候干脆就放弃了我们对爱与生命的希望。就算是我们仍然和那些让我们感到失望、挫折的人待在一起,我们也不去处理对方在我们身上所引发出来的失望与伤痛,而是直接封闭了自己的心。所以我们的关系逐渐地变得越来越疏远,越来越表面化,到最后我们的关系终于枯竭而死。水平式生活以一种隐性而细微的方式在我们身上不断地蔓延扩散,它让我们的生活和亲密关系蒙尘、干枯而变得陈旧不堪,它也让我们感觉极度的忧郁以及心生放弃。我们甚至可能会发现自己的生活和我们的父母亲是那么的类似,有着同样的老旧模式以及类似的担忧、恐惧和习惯,而早已失去了生命中原有的喜悦和惊喜。
垂直式生活的生命形态
如果我们愿意把冒险和诚实带入生活中,那么我们可以开始过着一种垂直式的生活。这么一来,我们内在对于真实的热爱,对于生命的热爱,对于让自己被生命和他人所感动的热情会开始苏醒,我们也开始能够带着尊严和喜悦来生活。当我们以一种垂直式的方式生活时,我们生活中重要事物的先后顺序也会跟着改变。然后我们不只是允许改变出现,我们甚至会欢迎改变的出现,我们会倾听自己的直觉并且尊重自己的生命能量。我们不再在意别人对我们的看法,我们在意的是如何能够更忠于自己的心。我们会变得诚实,不再隐藏自己,而通过这种诚实的生活,内在一股巨大的能量被释放出来,我们开始能够以自己为荣。我们也会变得越来越不愿意妥协自己、出卖自己,我们会留意到自己人际关系中的困扰,并且在这些困扰出现时就予以清除。我们的生命能量会开始燃烧,让我们变得越来越不为思想与头脑所占据,也越来越能够生活在我们的心和身体当中。
从一个较为宽广的角度来说,当我们能够以一种垂直的方式生活时,我们开始臣服于自己生命能量的自然流动,我们不再以一种对抗存在的方式生活,而是以一种融入存在的方式来生活。
在这里,我们突然回想起一个曾经从学员身上所听过的故事。玛丽亚和双亲住在一起,在她对静心产生兴趣之后,她开始尝试各种不同的静心,甚至一段时间之后她还参与了一个长时间的静心僻静。当她僻静结束回家之后,她的父母(一对传统的天主教徒)和她坐下来面对面地谈话,他们说她的行为已经开始走上了一条罪恶的道路,除非她放弃她这些新的方式,否则他们会切断她的经济来源,并且要她马上搬离家里。玛丽亚渡过了一个糟透了的夜晚,整个晚上她都试图决定自己该怎么办,隔天早上,她告诉父母亲她决定离开。离家之后,她一个人在街上充满了恐惧,因为她没有工作、没有家也没有任何的支持,但是一个掠过脑中的念头让她坐了下来,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当时重要事物的优先级。她写着:“第一,我需要找到一份工作。第二,我必须找一个住处。第三,我需要回到我做静心僻静的地方,继续我的静心。最后,我需要持续的学习,并且找到一种让我能够感到热情的工作方式。”在那之后,她很快地找到了一份工作和一个住处,接下来的几年她投入更多的时间和资源去深入静心,并且参与了一个指压的训练课程,那是她热爱的一种身体工作。虽然,目前的她,要以身体工作的方式来维生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她无惧于种种的障碍,坚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们内在恐惧的声音或许会说“要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如果我们听从这些恐惧的声音,那确实会变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当我们朝着垂直生活的方向跨出第一步时,我们会很惊讶地发现整个存在是多么地支持我们。许多年前,我(克里希)曾经在一个叫做“生命之源”的机构参加过一系列人类潜能开发的训练,在其中一个团体里,其中一位治疗师曾经说过一句到现在仍然让我感到印象深刻的话语,那就是:“当我们为自身的限制辩解时,它就变成是我们的限制。”
当我们过着一种水平式的生活时,由于我们的恐惧,我们会阻碍生命的自然流动。而当我们以一种垂直的方式生活时,我们开始有意愿去穿越层层恐惧、接受生命所提供的冒险,并且开始信任自己的直觉。当我们以一种垂直的方式生活时,我们会欢迎任何一种感觉,不论那是痛苦还是愉悦,我们会把它当成是存在的礼物来迎接它。我们不再让自己永无止境地被压力所逼迫,我们也不再伤痛悲苦。垂直式的生活是生活在信任中,而水平式的生活则是生活在不信任里。
迈向垂直式的生活
基本上说来,是我们对于真理的了解与热情让我们得以脱离水平式的生活,而开始过着一种垂直式的生活。但是在我们迈向垂直式生活的过程中,仍然有些实际的步骤可以支持这个转变的过程,比如冒险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步。而在诸多冒险中,其中一项就是鼓起勇气脱离自己的原生家庭,而这也是我们之前相当重视的一个主题。因为根据我们过去的经验,我们发现脱离原生家庭与否对于个人的成长有着关键性的影响。当我们一直和抚养我们的亲人保有羁绊,而不试图进行任何脱离的行动时,我们会在不知不觉中接收到他们无意识里的负向模式和恐惧。
而我们大部分的人都诞生成长于一个水平式的生活环境里,所以除非我们有所突破进行脱离,否则这种以恐惧为基础的思想形式会不断地紧抓住我们。而且更重要的是当我们和自己的原生家庭保持牵绊时,我们也会持续地紧抓着我们从小就接收到的自我认同,而这些自我认同往往是由羞愧、不值得被爱还有无价值感所构成的。紧抓着这样一种自我认同,只会让我们更难找到属于自己的真实与聪慧。
在垂直式的生活里,另外一个重要的向度就是学习设下界限,而这也是我们之前曾经提过的一个主题。
几年前,我(阿曼娜)回到丹麦去探访家人,当时我们决定外出用餐。由于我母亲是镇上相当有名的商业人士,所以她非常担心我们的表现,而我们用餐的那家餐厅正是我母亲的客户所开的,所以她更希望我们能够给对方一个好印象。当天在晚餐一开始的时候,我想要点一杯茶来喝,我的母亲马上不高兴地说:“在丹麦这里没有人会用一杯茶来开始你的晚餐。表现得体一点,你可以点一杯啤酒或红酒。”所以我从小到大所接受到的制约“不要做任何奇怪、不正常的事情”又再度出现在我的眼前。
只是这一次,我终于拥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对我的母亲设下我的界限,我对她说我要我的那一杯茶,不然我会马上离开,再也不回来。对我来说,我再也没有办法接受她这种告诉我“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的方式,而且她再也没有权力干涉我的生活和我的决定。当时我感觉非常的愤怒,但同时我也准备好为自己的行为结果负起责任。我再也没有办法在那样的干涉中和她相处。
然后最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她完全软化下来向我道歉,并且跟我解释了她的状况。她说当她发觉自己跟别人有所不同时总是会让她感到恐惧。她的话语让我内在某个部分软化了下来,我们又再度能够互动与联结,而且从那时候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深而亲密。
当我们开始以一种垂直式的方式生活时,那也意味着我们会开始往外寻找情绪和心灵上的启发与引导。因为在日常的琐碎生活细节中,我们很容易就会掉进例行公事和精神不振的状态里,让我们的头脑和信念系统因此而变得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