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有掌上电脑、智能手机或者蓝牙设备之类的产品,也不写微博。我的三个孩子在拒绝电视的环境中长大,现在家中仍然没有广播或有线电视。笔记本电脑和我无缘,旅行时也不会携带电脑。在我的圈子里,我常常最后一个添置最新的必备设备。现在我骑车的时间比开车要多。朋友们忙于应付不断振动的掌上设备,而我继续与各种各样的科技产品保持距离,以免忘记自己的身份。同时,我还管理着一家很受欢迎的内容每日更新的网站,名为“绝妙工具箱”,很久以前我在《全球概览》评估读者精选出的提高个人自主性的工具,这个网站就是那份工作的延续。我的工作室源源不断地收到自制工具,提供者希望得到宣传。它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再也没有被领走,我周围堆满了器物。虽然生活中小心翼翼,但我还是有意地选择了让自己尽可能多地接触科技产品。
我承认,自己与科技的关系充满矛盾。我想各位读者也会面对这样的矛盾。今天,我们的生活无法摆脱这样一种复杂且持续的现实,即越来越多技术元素带来的便利和个人减少对科技的依赖性之间的对立关系:我应该给孩子买这件设备吗?我有时间熟悉这套节省劳动的设备吗?进一步的话,还会考虑:总之,科技到底将从我的生活中夺去什么?这是怎样的一股全球性的力量,令我们既爱又恨?我们该如何应对?可以拒绝吗?或者,每种新科技都是必然出现的吗?面对不断涌现的新事物,我应该支持还是质疑-我的选择重要吗?
我需要找到这些答案,在我面对科技左右为难时予以指导。我的第一个疑惑是最基本的。我意识到,对于什么才是科技,过去我一无所知。它的本质是什么?如果不知晓科技的本质,那么当一项新的技术问世时,我将缺乏评判的框架来判断应该以热烈还是消极的心态去接受。
我对科技本质的疑虑以及与它的矛盾关系让我花了7年时间思考,并最终促成本书的写作。我的研究让我返回时间的起点,又前往遥远的未来。我深入探究科技史,在硅谷-我的住处-聆听未来学家的演讲,富有想象力地描述未来的情景。我与一些最激进的科技评论家和他们最热情的粉丝面谈;回到宾夕法尼亚乡下,花更多的时间与阿米什人在一起;在老挝、不丹和中国西部的山村中旅行,倾听物资匮乏的穷人的心声;访问实力雄厚的企业的实验室,这些实验室在努力研发大家公认未来几年必不可少的用品。
越仔细观察相互矛盾的科技发展趋势,我的疑惑就越深。我们对科技的困惑通常起始于某个非常具体的考虑:我们应该允许克隆人类吗?长期通过手机短信交流会让孩子们变成哑巴吗?我们希望汽车自动寻找车位停泊吗?随着疑惑的加深,我意识到要想找到令人满意的答案,我们首先需要把科技看成一个整体。只有通过了解科技史,预测它的发展趋势和偏好,追踪当前方向,我们才有希望解决个人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