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黑河寒秋(8)

 

黑河,中国最北端的城市。在广袤的原野上、山峦间,黑龙江游啊游,游到了这儿,她自己都跟自己抒情了:江南,中国的黑河,江北,俄罗斯远东第三大城市、阿穆尔州首府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夜晚,两城的灯火交相辉映,江水就流金溢彩。这是一座边贸城市,南来北往的人多,对岸的俄罗斯人也跑到这边度周末。

咖啡厅,石寒秋、燕萍请雷晓君。落脚黑河,雷晓君是帮了忙的,帮燕萍找了个歌厅继续做陪唱的,还帮他们租了个房子,陪燕萍和石寒秋购物。虽然租的房是带着一张大床的,但是总得有些被褥,总得有些锅碗瓢盆,总得像个家样啊。添置物品,布置房间,燕萍甚至显现那么点欢天喜地来。她觉得啊,这下子石寒秋可以说是真真正正地属于自己了,真真正正地是自己的男人了。

咖啡厅,轻柔的音乐弥散。主要是燕萍和雷晓君在唠,燕萍眼角眉梢都是喜悦,那是对自己目前处境的满足。雷晓君说要是自己会唱歌也去歌厅了。燕萍说啥会唱不会唱的,一唱就会。

雷晓君就注意到两人有点冷落邱念云了,燕萍给他介绍男友的时候,是按照石寒秋的吩咐说他叫邱念云。邱念云,石寒秋怀念着前妻冷晓云。雷晓君说:“哦,妹夫可以到我们那桑拿中心表演节目的,可以就拉小提琴。”燕萍向雷晓君吹嘘过石寒秋的小提琴拉得有多么好。

“我那就业余水平,自娱自乐还可以。”石寒秋笑笑说。他的目光和雷晓君的目光碰了一下,他注意到雷晓君的目光中闪现出会意的笑,随即雷晓君的目光避开了他的目光,继续和燕萍交谈。燕萍做梦也不会想到,好朋友雷晓君已经和自己的男人完成了一次癫狂。

那是一天傍晚,雷晓君跑到了燕平的出租房,见石寒秋在看电视呢。雷晓君问燕萍哪去了?咋不接手机?石寒秋说洗澡去了,人机分离当然就接不到手机了。雷晓君哦了一声,就坐到了石寒秋的身边,手忽然就搭到了石寒秋的肩上,石寒秋当时就挺了一下身子。雷晓君说:“我想要。”石寒秋一笑,猛地站起,把雷晓君翻转了身子,雷晓君穿着裙子,很方便地扒下了内裤……石寒秋知道这个女人不值钱,知道这个女人其实很脏,但是这个女人竟然就是自己女人的好朋友。他知道悲哀的其实是自己。那一刻他觉得天在崩塌,大地在塌陷,世界在倾斜,这个世界在抛弃他!

癫狂完,二人若无其事地等回了燕萍,三人去了大排档。在大排档的时候,雷晓君的目光和石寒秋的目光就像刚才一样,不时地会碰一下,碰一下雷晓君就会咔吧一下眼睛,那是一次会意,而后似乎很专注地和燕萍说话。

两个女人聊着,石寒秋的耳朵往身后使着劲,他在注意听着身后邻座两个人的谈话。身后那俩人在研究广告词。一个是广告公司的女经理,一个是石油公司的,也是一经理。女经理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声音很光溜,很润泽。她说应该推敲出一句宣传语,而后就想办法让这一句宣传语深入人心。石油公司的经理点头,说对对对,先前倒是有几个,可是没有叫他满意的。石寒秋实在忍不住了,回头冲两人笑笑,石油公司的经理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笑,广告公司的女经理看到了他的笑,他就向着女经理说:“我为黑河腾飞加油!如何?”

很突兀的一句,女经理一愣。

石油公司的经理回头看到了石寒秋,咔吧着眼睛,缓过了神来,一拍案几,说:“好,这一句好。”

广告公司的女经理也一拍案几,说:“就这一句了。”

黑河广告公司的女经理向石寒秋摆手:“老弟,过来坐。”

石寒秋走了过去,女经理递上了名片:神舟传媒企划公司经理谷月。那一刹那,石寒秋就预感到一个机会在了眼前。“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我跟女朋友到这儿还没几天呢。”他说。

“是这样啊,准备长呆下去吗?”女经理问。

“是的。”

“老弟都做过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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