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走后,马闯联络三川市的那个黑小子,在麻将室完成了交易。临走的时候,那黑小子还说:“能不用就不用,最好永远也别用。”听了这话,马闯觉得对方是个小心的人,心里踏实些。而后,他便坐了大客回金牛。
马闯打怵给楚飞挂电话,怕楚飞追着落实做掉来喜旺的事。他内心中知道自己是不能去做这事的。不杀人是他的底线,甚至就是动手,他都告诫自己不能重伤害,不能干让自己进班房或者亡命天涯的事。他甚至后悔向楚飞说鞠娟和来喜旺苟且的事,干吗要管人家那鸟事。
楚飞也没找马闯。冷静下来的他对于到底需要不需要做掉那个卖彩票的有点拿不准了。当然他也没向鞠娟兴师问罪,她也不是你老婆你问的什么罪?他忧伤地叹气:娘的,就一性伙伴。
后来,马闯成了曹志达的手下。有天他跟曹志达说了句:“有个大活曹哥能干吗?”
“啥大活?”曹志达的大眼睛当时就更大了。
“有人愿意出钱,做掉来喜旺,就那个卖彩票的,中了五百万的那个人。”
“听说过这事,但还真不认识这人。谁要做掉这人?干啥要做掉这人?”曹志达减弱了起始时的极度关注状态,两条长腿扭着转椅。
在曹志达的办公室,马闯就讲起了鞠娟、楚飞、来喜旺之间的事。马闯讲得眉飞色舞,甚至离开老板台前的那把椅子,在老板台前的空地上溜达着讲。曹志达面带微笑听着。
马闯讲完,曹志达笑呵呵地问:“楚飞是真有那意思还是就一时的气话?”
马闯思忖着楚飞听到鞠娟被来喜旺给拿下时腾地坐起的情形,呼哧呼哧的,一个身价起码也有几千万的人愤怒了,马闯说:“应该是真有那意思。”
“你能干这大活吗?”曹志达问。
马闯连想都没想,摇头。
“楚飞手机号你有吧?”曹志达很平静地问。
“有的。”马闯拿出了个小本本查。
曹志达跟马闯没说干那大活,就是要了楚飞的手机号。马闯也不好问要手机号做啥。
来喜旺失踪了。全金牛的人都在议论来喜旺的失踪,结论都是:肯定被害了,树大招风,财大招祸。
有天在办公室,曹志达把一万块钱扔在了马闯的面前:“拿去花吧。”
“这,啥钱?”马闯惊喜着。
“你管啥钱,给你花你就花去。”
“哦,好。”马闯想,那大活估计就是曹志达干的了。
一万块钱不多,是自己拉的皮条,而且也许就是使用了自己的那把五四手枪。但是对这结果马闯也有点满意:也没去冒什么风险,一万块钱就到手了。
毛公子去踩老师补习班的点。怒发冲冠之后毛东健跟妻子说:“还能咋办?就去吧。”补习课一周两次,周三和周六,晚上七点到九点。毛东健接了儿子两次,不动声色地搞清楚了那老师的老巢。儿子说,他们班五十多人,能有四十多人在老师那补课。分两拨,一拨二十人左右,另一拨是周四和周日的晚上补。课就晚上补,老师也怕教委抓。
天王星大酒店的包房,毛东健请教委主任吃饭,偌大的包房,就毛东健和教委主任。
毛东健说:“如果让孩子们都阳光,那老师是不是得阳光?那老师卑鄙着龌龊着,你还能让孩子们阳光?那老师上课的时候留一点不讲回家讲,就是让你补课,就是要让我们家长再额外给她掏钱,这不是另一种绑架吗?这种老师必须从学校的讲台上清除出去!必须清除!”
教委主任的小脸霜一样。“我也被你绑架,另一种形式的绑架。”他干涩地说。
“你最好带着电视台的记者去抓,带着新闻记者去抓,杀一儆百!”毛东健很不客气。
“那不把人往死了整?你不怕出人命啊?”“如此卑鄙如此龌龊的人会顽强的!”毛东健冷笑。
那是一个周日的晚上,七点二十分,教委主任亲率人马,敲响了那老师的家门,门开了,厅里简直就是课堂了,密密麻麻地坐着学生,拿着课本正讲得起劲的老师看到教委主任愣住了,电视台的记者还在同步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