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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曹天朝满面笑容地被孙涛、刘东“绑票”上了出租车,他笑着说:“等会儿,还有王川芳呢?”
“知道,那不是来了,你上车吧。”曹天朝被他二人推上车,一左一右夹住,王川芳坐到司机旁,说:“开车。”
曹天朝环顾左右,笑着说:“你们两个不用这么夸张吧。”两个人还未答话,王川芳扭头笑着说:“我看很有必要,你们两个看他带足银子没。”
曹天朝说:“我没带钱,就带个美女准备抵债。”
王川芳娇嗔,刘东火上浇油说:“那好啊,咱可以吃好点。”
孙涛笑,说:“我就怕不够饭钱。”
王川芳狠狠地警告:“哼,再说,再说我就把你们的奖金都扣了请客。”
曹天朝大声叫好,说:“我完全同意。”
刘东醒过味来,挥着手说:“咱别内讧啊,今晚的目标是老大。”
四个人嘻嘻哈哈开着玩笑,车顶都快被掀翻了,出租车司机说话了:“嗨,我说哥几个,你们去哪,支唤一声,到前面咱是直走还是拐弯,这个家我可做不了主。”出租车师傅挺幽默。
曹天朝商量的口气征求三位意见,说:“咱还去三里屯吧。”
刘东说:“不去那儿,我带你们去个地儿,师傅听我的,到路口向南,丁子街,第二个胡同。”
孙涛说:“我靠,你小子啥时又开辟新战场了,我咋就不知道呢。”
刘东说:“啥都告诉你我还咋混,”又说,“这地不赖,就不知道老大银子足不。”
王川芳听了,扭头建议说:“要不,咱别去那儿,又不熟。”
刘东立即明白了王川芳心里那点小意思,说:“开玩笑呢,不贵。”又笑问王川芳,“你干吗老护着老大。”
王川芳理直气壮:“因为他是老大啊,跟着你能吃上饭吗?”
孙涛一旁呵呵地笑,曹天朝不置可否,无话可说。
四个人下了车,曹天朝看到他们已站在一条胡同的末端,夕阳从背后照来,四个人的影子淡淡泼洒,像凌乱的墨竹。两步开外,一对威武的石狮肃立,夕阳下鬃毛红染,双目如血,炯炯生辉。刘东带头拾阶而上,曹天朝随其后,走到台阶前,仰面向上,一块黝黑的木匾挂在飞檐拱壁的门楣,门楣上镏金雕凤,残阳一照,金光闪闪,木匾上题着“傲龙1998”几个墨绿色大字。曹天朝对王川芳说:“怎么这么奇怪的名字?”
王川芳说:“酒吧就愿意起稀奇古怪的名字,不但好记,而且还彰显其特立独行,也容易吸引客人。”
孙涛二人站在台阶上回身说:“川芳说得对,南京还有一酒吧叫南京1912,里面污秽不堪,不知这家怎样。”忽然刘东提示:“当心脚下,我头一次来差点绊倒。”
曹天朝低头望去,一块长长的木槛横亘在两扇朱红的大门之间。这里还有木门槛,太少见了,这种门槛只有在儿时的农村能见到,那里家家户户都有门槛,都市里这样的门槛简直就是文物。现代人日常生活大门的门槛虽然低了,但无形的门槛却越来越高。
这里古香古色有点味道,曹天朝心里赞叹,进门迎面就看到一块照影壁,两侧一溜火把,灯火通明的围着,几行草书,若行云流水,颇有毛体筋骨,写着:“譬若龙之未升与鱼鳖为伍,及其升天,鳞不可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