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中央铁路的一条支线-帕特南支线-正好穿过祖父拥有的一块地,就在大门的外面有一个小车站。我记得夜里躺在床上就能听到蒸汽火车的鸣笛和嘎吱嘎吱的车轮声。在我卧室窗户的外面有一棵大枫树,秋天的时候一片艳红。树叶飘落的时候,我能看到斜坡的草坪上,一群羊在高尔夫球场旁吃草-有个苏格兰牧羊人正在附近放牧,不让草长得太高-抬头眺望,是山上的“基魁特”。
我迷上了研究自然,尤其是收集甲虫,那是有一年夏天我和小亨利·福特在缅因州上了一堂自然历史课的结果。在暖融融的春夜,我常常在卧室外门廊的灰泥墙上挂起一张床单,并在前面放一盏灯。甲虫以及其他昆虫就会成群结队地蜂拥而来,用不了多久,床单上就会爬满昆虫。我可以在一个晚上就轻而易举地收集到30多种甲虫。令人悲哀的是,如今已经不可能取得同样的辉煌战果了,显然是由于人们过多地应用了杀虫剂。作为一个孩子,美洲大螽斯、知了和其他昆虫的大合唱常常令我夜不成眠。如今,在夏末季节,我们有时还能听到一些大螽斯的鸣叫声,但是非常少见。令人悲伤的是,雷切尔·卡森在其《寂静的春天》(TheSilentSpring)中准确地描述了杀虫剂会在全世界产生的影响。
有两个电工住在山庄里,名字起得非常贴切-贝尔先生和巴茨维尔先生(两人的英文名字原意分别是“铃”和“铃声”)。巴茨维尔先生的女儿路易丝与我同岁,而这一点在我5岁的时候曾经让我确信,我们两人命中注定会结婚。下雪的天气里,“基魁特”四周无边无际的斜坡草地最适合滑雪橇,我和路易丝经常一起冲下山坡。除了路易丝和庄园雇工的其他几个孩子以外,我没有多少伙伴。有时,我会带朋友们出去度周末,但更多的时候,我是独自一人。
但是,山庄是孩子的天堂。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父亲在“阿比顿山庄”的山坡上面建造了一个大型“娱乐房”,里面有体操房、室内泳池、保龄球道、壁球馆,以及我为祖父准备鸡宴的厨房。10年以后,父亲又添加了一个室内网球场,上面是巨大的玻璃穹顶,有一个为看球的人准备的休息场所,还有一些冬天保温的壁炉。好玩的地方数不胜数,但是,我记得自己通常不得不独自玩耍,或者跟周末时过来的家庭老师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