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们不提那些所谓的美好祝福和自我欺骗,当我们倾听内心独白的时候,我们是否能简单地回答在自己内心深处听到的问题?这种被我们称为“直觉”的东西实际上是我们大脑中正在运行的一小部分功能。我们大脑中没有意识的那一部分如何定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无意识”、“潜意识”背负着有些吓人的心理学含义,这些词通常不能用在有关大脑功能的讨论上,因为“无意识”通常指昏迷状态中的人。心理学家设计了三对概念来指称“无意识”的几方面,即明确的与暗含的,公示的与程式化的,受控的与自动的。例如,如果你说“我沿着通道走下来”的同时做了这件事,那么你大脑活跃的部分的功能是有意识的、明确的、公示的和受控的;如果你在说昨晚沿着通道走的过程的精彩之处时,用的是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边的姿势,支配你这个动作的那部分大脑的功能是无意识的、暗含的、程式化的和自动的。
我们可以给“无意识”找另外一个代名词,这个词要有监视和记忆的重要功能。当然,我可以根据这两个功能创造一个名字,但是因为“无意识”还有很多其他的功能,所以我会继续使用“无意识”这个词。请注意,我不是在弗洛伊德和荣格赋予这个词的意义上使用这个词的。
我们的大脑“无意识”的那一部分看似总在监视环境、解读环境。比如,你也许在全神贯注地看电影,没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开始并拢在一起。然而,你的“无意识”注意到了,并赋予了它意义-你改变了自己的位置。你完全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了这些事情。如果你没有变换位置,你的“无意识”会继续“提高它的声音”来指导这个信号进入你的意识,然后“命令”你移动位置。除非你的爱人正紧紧依偎着你,你不想因为移动位置而破坏俩人的亲昵。忽略了“无意识”的提示,电影结束后你就会觉得身上酸痛。
这个“无意识”的提示功能和记忆功能紧密相连。你的“无意识记忆”就像个阁楼,储藏了你所遇到的一切。然而,阁楼里的物品永远处在运动中,这些物品与其他物品之间的关系一直在变化。在寻找阁楼里的物品时,你的意识不是那么有效率。越想找的东西,比如记起某人的姓名,就越找不到。如果你的意识短路,转向其他内容(比如你说到“吉姆”时忘了他的姓氏,然后转向讲这个人的故事),几分钟后吉姆的姓氏就会被你的“无意识”送入你的脑海中,就像妈妈永远知道孩子的东西放在哪里一样。同样,我们参加一个已经准备充分的考试,如果我们刻意去想自己学过的东西,脑海里会一片空白;但是,如果我们静静地坐着等待我们的“无意识”思考试卷上的第一道题,我们的记忆就会如泉涌。
很多人对自己的直觉引以为荣,他们认为自己的直觉非常准,以至于当直觉出错的时候他们就试图忘掉所有的事情。据说,面试官会在见到每位应聘者的前几分钟整理自己的思绪。这是我们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情况下见到陌生人时都会发生的情况。在见到新面孔的时候,我们的“无意识”会疾走在记忆旋涡的混沌中,调出一些信息展示给我们。被展示的内容也许是十分普通的,比如“他长得像我表兄哈里”。这也许是正确的。我们也许会跟着这个判断说“哈里是个骗子”,这也许是对的。但是我们也可能会跟着作出完全错误的推论-这家伙也是个骗子。
那些认为自己的直觉很准的人通常是那些与真实世界相比更喜欢幻想中的世界的人。他们更可能持这样的观点:“科学家分析事物时,会将该事物解剖。我的直觉和感觉太珍贵了,不能被这种方式破坏。”
有人支持这样一种错觉:“我在作所有决定时都是客观的、中立的。”曾经一个知名政客对未来政治生涯作出了惊人的决定。我曾和另一位议员讨论过此事。我说数月之前我看了一个对这位政客的妻子所作的电视访谈节目。我感觉他的妻子没有半点儿像这位政客那样的野心。也许野心只在男人的决定中起作用。我的朋友轻蔑地否定了这点。他说:“这个人作这样的决定纯粹基于政治原因。他的婚姻状态跟这个完全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