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围绕太阳公转的轨道并不是标准的圆形,因为地球还受到其他星球的引力作用。在10万年间,我们地球的公转轨道从近乎正圆形(如同现在的样子)到椭圆形,然后再循环往复。地轴的倾斜角度也会发生变化,周期是万年;地球围绕地轴自转也会呈现周期性变化,周期是万年。科学家们将这些周期性变化称为米兰柯维奇循环,以计算出这些周期的塞尔维亚数学家米兰柯维奇(Milankovich)的名字命名。米兰柯维奇在“一战”被软禁期间,一笔一画计算出这些循环周期(这是个宽松的软禁,米兰柯维奇有充裕的时间在匈牙利科学院的图书馆中工作)。这些循环周期以极其复杂的方式互相作用,大约每隔10万年,在它们的共同作用下,我们从接受比平均水平稍多的日照,全年日照分布稍有不均,到接受比平均水平稍少的日照,全年日照分布较为均衡。
米兰柯维奇循环如果不是与其他两个地理趋势相互作用,它可能不会造成多大影响。第一个趋势是,在过去5 000万年中,大陆漂移使得赤道以北陆地更多,北半球以陆地为主,南半球以海洋为主,这就扩大了日照的季节性变化效应。第二个趋势是,在同一时期火山活动减弱。(目前)我们大气层中的二氧化碳比恐龙时代要少,因为这一原因,地球—在很长一段时期内,直到不久前—逐渐降温。
在地球历史上的大部分时间里,冬季非常寒冷,两极降雪,雪水冰冻起来,但是一般来说,每年夏季太阳都会将冰雪融化。但是到了1 400万年前,火山活动的减弱使得地球急剧降温,导致在有着大片陆地的南极,夏季的阳光无法融化冰雪。北极没有陆地,冰雪更易融化,但到了275万年前,气温已经降到了连北极也常年积雪的地步。这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因为一旦米兰柯维奇循环使得地球接受的日照更少,全年日照分布更为平均,北极冰盖就会扩张至北欧、亚洲和美洲,锁住更多水分,使得地球更为干旱,海平面更低,反射更多日照,气温进一步降低。然后地球便随着这一循环进入冰河时期,直到地球摇摆,倾斜,运转至更温暖之处,冰川后撤。
根据计算方式的不同,已经历的冰河时期的数目在40~50个,其中跨越公元前190000年到公元前90000年的两个冰河时期—这是人类进化史上至关重要的几个千年—特别的严寒难熬。例如,马拉维湖今天的水量仅有公元前135000年时的1/20。更为严酷的环境必然改变了生存的规则,这可能解释了为何有利于智力发展的变异大量产生。这可能也可以解释为何我们发现的这一时期的考古遗址特别少,很可能大多数人类始祖死亡殆尽。事实上,有些考古学家和遗传学家估计,在公元前100000年左右,存活于世的智人可能仅有两万人。
如果这一新理论成立的话,人口危机会产生几大影响。一方面,由于基因库的缩水,更易产生大量变异;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智人群落变得更小,他们就更易灭绝,任何变异带来的优势也就随之消失了。如果(从这一时期数量极少的考古遗址看来)智人群落数也减少了,群落间相遇的频率就会降低,共用他们的基因和知识的机会也就更少。我们或许可以这样设想,10万年间,在非洲恶劣难测的环境中,人类始祖的小小群落挣扎度日,勉强维生。他们并不常相遇,不常互相通婚,也不常交换物品和信息。在这些相互隔绝的群体中,基因变异层出不穷,有些产生了很像我们的人类,有些则不。有些群落制作鱼叉,有些制作小珠子,但大多数群落这两样都不做,灭绝的幽灵始终萦绕着这些群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