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山姆 空茫(3)

乔伦述说马里兰州切维蔡斯人爱德温·卡波斯的生平时,我吃光了桌上所有的饭菜,喝掉了我和乔伦的饮料,然后又喝完了新点的两杯。在她讲述他们如何相遇在一个7月4日的化装舞会的过程中,我忙着让饮料里的小伞站在浓稠的无籽酸梅酱里。

去年我来学校演讲时,我们开车去了我们第一次交欢的地方——一个一到夏天里面的杂草就变成紫颜色的自然保护区。我们坐在她小车的前机罩上,喝从便利店买来的优活巧克力调味奶,然后我在草丛里躺下来看夜色降临。乔伦坐在我双腿中间,把我弯起来的膝盖做扶手。她向后躺下来,我透过我们两个人的衬衣,感觉到了她文胸上的扣钩。她再次对于跟我分手表示遗憾,我提醒她说是我先分手的——某一天我突然没有感觉了。就像烧烤时用的炭,一时还阴燃着橘色的光,转眼就成灰了。我一边这么跟她说,一边用双手拢住了她的乳房;她也没拦我。然后她翻身吻住我,手在我的卡其裤上摸来摸去。一直摸得我硬了,她说:“呀,我还以为你‘没有感觉’了哩。”

乔伦还在念叨爱德温的事。我插嘴道:“你是我第一个差一点儿结婚的女友。”

乔伦看着我,样子很吃惊。“你还有过别的女人?”

我示意要埋单,虽然主菜还没上。这顿饭我准备请她,当做订婚礼;平常我们都是各付各的。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豌豆荚牛肉捞面还没上这回事,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一直也没吃什么。“不用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去了,”我说,我的脸红了,“我叫朱力或者哈德利来一下就行。”

我发觉侍者是个驼背,加上心情不好,就从钱包里掏了几美元出来给他做小费。除了账单他还给我们拿来了菠萝条和幸运签饼①。乔伦看着我,我反应到她是在等我挑签饼。“你先。”我说。

她像孩子一样热切地,边吃起菠萝条边用指甲捏碎了一个签饼。“你的微笑里藏着博大的美与财富。”她满意地念着,“你的呢?”

我把签饼一掰为二。“你无论干什么都会成功。”我佯装念着,其实不是。签上的话是关于一个从远方来的客人,挺没劲的。

我们往外走时,乔伦挽住我的手臂。

“爱德温真走运。”我说。

“我叫他爱迪。”她说,“你真觉得他走运?”

她坚持要送我回斯托;她说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作为单身女性来见我了。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同意。到了半路上的梅纳德时,她拐进一个教堂的停车场。那是个墙板刷得粉白的新英格兰式老教堂,有标志性的廊柱和尖顶。乔伦把座椅靠背放平,打开车顶的天窗。

我觉得我该走了。如坐针毡地,我打开了车前杂物箱,假装随便翻翻里面的东西。里头有一张缅因州的地图,一支唇膏,两把尺,一只胎压表,三只特洛伊牌避孕套。“你停车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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