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叫道:“玉莲!”姑娘见状惊喜地喊道:“原来是你呀——太春哥!”却原来这玉莲姑娘与那名叫太春的小伙子是一对未婚夫妇,在这种场合意“太春,快,穿衣裳,到地里去看看!”太春爹催促着。太春急忙回屋拽了个夹袄出来跟在父亲身后跌跌撞撞地向村外的地里走外相见两人自是喜不自胜!卸去戏装后太春牵着玉莲的手来到大戏台子跟前。
此刻,戏台上正在演出山西梆子《算粮登殿》。戏台下黑压压地站满了人,高亢嘹亮的板胡吱啦啦地叫着,颇有些穿云裂石的感觉;那响板,“嗒嗒嗒嗒”地敲着,清脆的声音传出去老远;还有黑头那沙哑而粗犷的唱腔,裹着激越的锣鼓点儿:所有这些声音在夜空中轰鸣着,压倒了台下嗡嗡的人声。
戏台下,人们一边看戏一边在兴奋地交谈着。玉莲听到旁边一个老汉兴奋地说道:“……好戏呀!”一壮年汉子接茬说:“那是!太原城里有名的福庆班嘛!听说头年一进腊月就订下了,晚了就订不上了!”老汉道:“听说‘水上漂’也来了?我还没见过哩!”……太春把嘴附在玉莲的耳边说着悄悄话,“等秋后庄稼上了场,哥就把你娶过来!” 玉莲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她羞涩地说:“我等着……”突然,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他俩的对话。响动从镇子的一边排山倒海般地向戏台这边压了过来!轰隆隆的声音刹那间盖过了戏台上演员的唱腔、丝竹声和台下的人声!那支马队闯到了戏台前,人们发现骑在马上的人黑衣黑帽,颜面被遮得严严实实。人们惊呼道:“土匪来啦!”“……快跑呀!——”看戏的人群立刻大乱。大人们的喊叫声和孩子们的哭喊声乱成一片……戏台前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太春拽着玉莲在骚乱的人群中奔跑着。玉莲边跑边紧张地问道:“太春哥,咱咋办?”太春拉着玉莲跑出人群,“快,往那边跑!”太春拉着玉莲向戏台后面跑去。俩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戏台后的僻静处,躲在大树下喘息着。太春:“没事了。”玉莲:“真是土匪?”太春:“看样子……不大像。”不远处的戏台前,骚乱的人群跑来跑去,大人喊孩子叫,到处都乱糟糟的。
马车惊了,在场子里横冲直撞,车上的女人们在尖叫着……小贩子们的摊子被挤翻了,地上到处滚着果子、麻花……神秘的马队闯入人群,口哨声、呼啸声划过黑沉沉的夜空。
太春正要拽着玉莲离开,忽然看见有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身着戏装的戏子从戏台后面向这边疾步而来,黑衣人手中的马刀在夜色中闪着白光。身着戏装的人被蒙着脸,挣扎着喊道:“救命!救命呀——我是水上漂……”太春忽然喊道:“哎呀,水上漂让歹人给劫了!”黑暗中,水上漂的声音,“好汉救我!好汉救我!”太春一把推开玉莲,追了过去。玉莲在后面喊道:“太春哥——”太春边追边喊:“站住!”绑架水上漂的两个人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他们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说了句什么。只见那个身材高大的扛着水上漂仓促逃走了,另一个身材略显纤瘦的人转过身来挡住太春的去路,并且死死地缠住了他。眼见着水上漂被劫走,太春很是着急,他急着要去救人,却被眼前的黑衣人纠缠着脱不开身。
太春喝道:“闪开!再不闪开我就不客气了!”对方并不把太春的话当回事,左挡右拦地令人眼花缭乱,虽然出手并不重,但就是不让他过去!太春急了,发狠使了几个绝招,猛地将那人的双手剪到背后。那绑匪顿时疼得喊叫起来:“哎哟……放手!”嗯?怎么会是女人的声音?太春心里纳闷,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发现那人竟然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太春一时傻在那里,“女的?”趁太春愣神的工夫,那人挣脱出来,正打算夺路逃走,晃眼间发现眼前这人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后生,于是站了下来。太春和那个黑衣人四目相对。这时,忽听远处有人喊:“大格格!”那黑衣人猛醒,正欲走,又被太春截住。太春大声道:“想走?没门儿!”那黑衣人见对方摆开架势拦着自己脱不了身,只好拼力上前招架,俩人又打起来。太春喝道:“胆子不小,连女子也敢来做劫匪!”黑衣人道:“你胡说,我不是劫匪!”
“那你是什么人?报上姓名来!” 黑衣人急于摆脱太春,她凑到跟前,低声道:“嗨,你听着!我乃绥远将军府的大格格娜晔!”太春冷笑道:“将军府的大格格?哼,你休想骗我!”黑衣人喝道:“快放我走,小心日后我一脚踏平你这龙仙镇!”
“口气倒不小,看拳!”不远处又有人喊道:“大格格,快走!”黑衣人急着要走,太春死死地缠着她,俩人正在打斗间,忽然两骑两乘旋风般刮过来,近了才看出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壮士。一个壮士喊道:“格格!还不快走?”说着,那壮士拔刀拦住太春,黑衣人翻身上马,提起缰绳——太春疑惑地问:“真是位格格?”黑衣人回身对太春笑道:“嗨嗨,你没见过吧?我告诉你吧,我们归化人把这叫做‘劫戏’!”
“劫戏?”
“对,既然‘文请’不成,只好‘武请’了!本小姐不过是跟着出来玩玩儿!”
说完,黑衣人与另两个壮士打马扬长而去!
太春望着一行人远去的影子百思不得其解,自语道:“……劫戏?……大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