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古海很果断地回绝了。他讨厌洋人,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一场商战即将打响,是决一死战的架势。而对手就是归化洋行总会的人。
但是过了不大一会儿,靖安又一次来请示:“洋行总会的客人说了,他一定要见您!”
“你没告诉他吗?就说我很忙!”
“我说了,但是客人说他是您的朋友,要和您说件私人的事情。”
古海不响了,他猜出来客人是谁了:“客人是马尔金?泽克夫吧?”
“是他。”
“好吧,”古海想了想答复说,“请他到外院的大客厅等候。”
黄昏临近的时候古海走进大客厅。邝振海一个人在喝茶呢,样子很是无聊。看见古海进来把手里的茶碗放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按照中国礼节抱拳施礼。
“请坐!”古海还礼问道:“马尔金经理有何见教?”
“我想帮你。”
“帮我?”
“是的,”邝振海说,“古掌柜不是正在筹划拓展俄罗斯市场吗?”
“这个……我们也是刚刚开始筹划。”
“你不用瞒我。”邝振海满脸严肃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想帮你。”
“可是你是为托博尔斯克公司做事的,而托博尔斯克公司是我们商场上的竞争对手。”
“我是真诚地想帮你。”
“难道你是要出卖托博尔斯克公司的利益?”
“那绝不会!”邝振海果决地说,“我是托博尔斯克公司的经理,肯定是要为公司负责的。我是不会背叛公司的。”
“那你怎么帮我?”
“我听说古掌柜在米契柯的策应下已经秘密展开工作,在多个俄罗斯城市进行市场摸底,寻找合作伙伴,洽谈租用店铺事项。我可以帮你。”
“你把贵公司自己的商业底盘让出来吗?”
“不不!”邝振海笑道,“那样还不是出卖公司利益吗?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托博尔公司在俄罗斯本土也非是做所有的城市。俄罗斯国土面积太大了,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全都吃掉。我想把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客户介绍给你。”
“那莫斯科公司呢?他们不会怨恨你吗?”
“在俄罗斯市场,莫斯科公司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我是看在我们患难之交的情分上才决定这样做的。”
古海相信了。
乌兰穆图山口越来越热闹了!穿越这个通道的商队与日俱增。日夜不息的驼铃声使山谷里的野兽受到惊扰,它们纷纷躲避。其中大盛魁的人员就混杂在俄罗斯商队中越过了边界进入到俄罗斯境内。
不久从恰克图来了好消息!联络上了古海过去在俄罗斯的中国朋友维克多也就是王伙计。像维克多这样的人在俄罗斯其实还很多,经他联络很快就找到二十多个,都非常愿意为大盛魁在俄罗斯开辟新的局面效劳。
紧迫的局势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大盛魁内部矛盾暂时冻结了。对于使用古海的分歧也暂时搁置了。古海‘己’字的问题又一次被提起。
史靖仁说:“正是用人之际!小事不拘吧……”
“仅仅给他大盛魁掌柜的名分还不够。”
“他还要什么?一个被开销的伙计……”
“要给他更大的权力才行。”
“不能再给了,”贾掌柜说,“再给高的地位以后就更加难以控制了。”
“以后再说以后,”盛掌柜说,“现在当紧的是控制驼道控制毛尔古沁峡谷,拓展俄罗斯业务。北京理藩院传来好消息,皇帝的圣旨指日可到了。圣旨一到赴俄经商的事就要实施,这事非古海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