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愁的正是这一点,所以才找你商量。”姚祯义说,“好赖你段靖娃也是天义德的一个正儿八经的掌柜啦,和我不一样,我这个鞋店就是把生意做到天上去人家也不会拿正眼看我的。你还不知道吗?在咱归化只有你们这些长了三条舌头的通司商人才是一等一的人!靖娃,你和海子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你们是大小光着屁股在一起长大的,这事你得想想办法。如今我还能靠得上谁呢?此事如得摆平,挽救的可就不是海子一个人,而是他们全家呀!”
“这道理姑父不说我也知道的,”段靖娃为难地说,“只是我不清楚此事该如何下手,要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出徒没几天的小掌柜,顶的只有一厘半的生意。不要说和大盛魁的王大掌柜对不上话,就是在我们天义德自个儿柜上也没有我多少说话的地方。”
“这我知道,”姚祯义说,“我的意思是想让你求求你们天义德李泰李大掌柜,请李大掌柜出面把这些事说与王大掌柜。”
“哦……”段靖娃为难地向四下看看,犹豫着。
这一次是段靖娃请姚祯义到天义德城柜去的,段靖娃正在和客商谈事,看到姚祯义走进向他招招手道:“姚掌柜怠慢了,略略等我一下!您先坐。”
姚祯义在椅子上坐下。
把客商打发走,段靖娃把古海的新消息透露给了姚祯义:“我有海子的消息了!”
“什么海子?”
“你吃愣了还是咋地?就是海子嘛!”
姚祯义反应过来:“是吗?真的有海子的消息吗?”
段靖娃点点头。
“可是确实?”
“确实。”
“海子此刻是在俄罗斯呢。”
“怎么回事?”
“是大盛魁的王大掌柜亲自派他去的。”
“都是什么呀,一会儿大盛魁一会儿俄罗斯的。”姚祯义说,“你都把我弄糊涂了,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呀?”
“千真万确,是大盛魁王大掌柜在贴蔑儿拜兴找到海子的。大家都在找毛尔古沁峡谷的秘密!”
“你是说毛尔古沁峡谷的秘密和海子有关?”
“岂止是有关,那秘密就掌握在海子的手里!”
“哇呀!”姚祯义把两只手搓着,又问,“你怎么知道?”
“这你不用问。我只告诉你消息是确切的。海子是受王大掌柜之命为大盛魁弄新式压茶机去了!”
“这么说海子他是回归大盛魁了?”
“差不多。”
“真是太好了……”
姚祯义竟不住呜呜咽咽哭起来。
“你是怎么了?”
“我高兴啊!”姚祯义拿袖头抹着眼泪。
“等着吧,”段靖娃眼睛也湿润了,“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海子就会回到归化来!我们大家就能团聚了。”
“是啊!团聚了,就能团聚了……”
姚祯义喃喃地说着已然是老泪纵横!段靖娃害怕地抓着姚祯义的一只手问:“姑父,你是怎么了?我看你身体直抖!”
“我没事,我没事,”姚祯义哆哆嗦嗦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这是高兴啊!段掌柜,不——靖娃!你是知道的,想当初是我把你、杰娃和海子从小南顺带出来的!”
“是啊!一晃这就是十六年了!”
“你想想,不管怎样你和杰娃好赖都有了结果,尤其是你如今做了天义德的掌柜!成了归化商界有名的人物。可是海子却没了音讯!我向海子娘和他爹交代不了啊!”
“是啊,海子爹的病和后来的死都和海子被大盛魁开销有直接的关系!老人受不了这刺激。”
“搁谁的身上也经不住这样的打击!”
“现在好了,海子不但有了消息,如今成了大事了!我也没想到他在驼运行跌打滚爬十来年成了业内的大人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