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激烈的冲突发生了。二斗子、胡德全、刁三万他们全都无奈地朝前走了!
“你得给弟兄们说说清楚!”二斗子沉着脸说,“你还有人性没有?眼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外族人砍杀。”
刁三万愤怒地喊道:“你见死不救!不仁不义!”
“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啊?!”
“难道说我二斗子看走眼了?九哥——你得给大伙儿作个交代。”二斗子说,“不然我的脸面可是没地方搁了。”
只有王锅头说:“海掌柜说过了,咱们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上。”
“什么要紧事,这出来都七八天了一个字没露。哼!该不是做暗房子生意吧。这么拼死拼活的。”
二斗子的话勾起了刁三万的不满:“能有什么要紧事,既然用弟兄们又信不过。真是没意思得很。”
古海叹口气,看看跟着自己身边的弟兄衣服全都湿淋淋的,样子很是疲惫,心里也过意不去。就说:“好吧,弟兄们。不是我信不过大伙儿,实在是这次大掌柜交给的任务甚为重要!是关乎全大盛魁命运的大事,也是关乎归化商界命运的大事。”
“说得这么严重,你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
“好,既然是这样……我就告诉吧。你们听着,”古海看了一遍大伙,“我们此次是要到俄罗斯去!”
“哇。怎么不早说?”刁三万说,“早知道是到俄罗斯我得好好把老婆安顿一下。我家的骆驼……”
胡德全:“就知道老婆孩子,三句话就离不开你家的骆驼。还能成什么大事。”
刁三万不服气:“谁家没有老婆孩子,贴蔑儿拜兴谁家没有骆驼?”
“行了,别争了,”古海正色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前面不远就是乌兰穆图山口了,我就告诉大伙儿——这一次我们是去俄罗斯执行秘密任务。”
“我说呢,没命地跑啊跑都要跑到天边了……”
“我们到俄罗斯干什么?”
众人都兴奋起来,扯着马缰绳向古海身边靠拢。
“我们是到俄罗斯境内接应一批特别的货。”
“是什么特别货值得我们冒这么大风险?不管不顾的。”
“是压茶机!”
“谁的压茶机?”
“大盛魁!”
古海压低声音说,但是在场的人听了都像是听了一声炸雷似的。
“原来你是带我们去俄罗斯弄压茶砖的机器啊!”胡德全说,“那玩意可不是随便弄的!是俄罗斯沙皇明令禁止向我们大清国出口的东西!压茶机,还有白银……全都是禁运的物资!”
“你害怕了?”二斗子问胡德全。
“是犯法的!”
刁三万问:“哪国的法?”
“俄国的法。”
“我们是中国人。你难道忘记了吗?”刁三万说,“我们不受俄罗斯律法律例的约束。”
“你不懂,”胡德全说,“我们到了俄罗斯就得受俄罗斯律法律例约束。”
几个人争论激烈。
“吵什么!”古海厉声道,“现在也不迟。对了,我还得把话撂在明处——这一次非常危险。大伙想好了,不愿意去的早说话,现在返回去还来得及。”
众人全都哑然了,你看我我看你。
过了一会儿胡德全嘟囔说:“我只是担心,怕事情弄不成。”
“好弄的事还要我们做吗?”古海说,“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别人做不了的!风险大得很!这是我古海复号后大掌柜交给我的第一件事,也是大盛魁眼下最为重要的事!可以说是生死攸关。”
“那还说什么废话!”胡德全打断了古海的话,“虽然说我们不是大盛魁的人,可我们是你海掌柜的弟兄,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没得说,你说咋干就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