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的头低得几乎触到了地面,虽说是一副认罪的姿态,可就是不说话。我一生气,使劲一拍桌子,"说!藏在窗下偷听什么?为什么偷听?谁叫你来偷听的?偷听了又告诉谁去?"
吉玛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袖,暗示我别那么冲动。我慢慢将手抚上胸口,努力让呼吸平稳下来,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问的那几个问题都可以归为一个大项,就是--你的幕后指使是谁?
大概是第一次这么深切地体会到人心险恶,我有点儿气愤得过了头,"说!谁派你来监视本公主的?"
"奴婢……奴婢……"云霜头低得更加厉害,可就是支支吾吾地话不成句。我看她为难成这样子,心想她的后台必定是个厉害人物,要不然怎么会把她紧张成这个样子。想必她那主子在让她执行任务时便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若是被发现,怎么着也不能说出实话来。
越想越气,她那主子厉害,我就不会更厉害么?想到这儿我又是一冲动,刹那间原本缠在手腕上的鞭子哗的一声飞了出去,正好缠在云霜的脖子上,云霜惊恐地抬起头,惊恐地看向我。
我冷冷一笑,"再给你个机会,我知道你那后台必是个厉害角色,所以你吓成这样我也不怪你。可是你终究是被我拿到了把柄,可能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在玉城时,八公主皖雅可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看到云霜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我斜了吉玛一眼,暗示她给我编点儿恶行出来。
不愧是我贴身的侍女,吉玛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咱们公主虽说是年纪小,但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人家欺负公主一分,公主便要还他十分的。不是有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类的话么?公主不但对待恩人如此,对待坏人更是不眨眼睛!"
我又是冷笑一声,这丫头可真把我说得够恶毒的,想想在玉城根本就没人敢惹我,哪儿还有什么惹我一分就报以十分的事儿发生?又听吉玛恶狠狠地说道,"玉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公主因为恶贼伤了她的玉兔而怒斩其全家的事儿。你好好掂量掂量,因为一只兔子公主都能如此,何况你今日竟然骑到了公主的头上,探听公主的私话。"
我在心里将吉玛骂了个彻底,这下可好了,让你说我狠你也没必要编得如此离谱啊。全皇朝的人都该知道皖雅是个恶毒女子了,明儿个传出去我该怎么在这儿活下去?于是又狠狠瞥了吉玛一眼,暗示她适可而止。
吉玛原本还要兴冲冲地继续说下去,看到我不悦,这才立即把嘴巴闭上,于是又狐假虎威地怒视云霜,"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我俯下身子,稍稍一用力,缠在云霜脖子上的鞭子更紧了几分,云霜立即痛苦地闭上眼睛,"你大可以不说,但是明儿个我去内务院一查,你们全家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到时候可别怪……"
"我说我说!"话还没说完,云霜就抱住了我的腿,"请公主饶我一命,云霜保证什么都不隐瞒公主。"
我满意地坐回椅子,轻轻一晃,便把绕在她脖颈上的鞭子缠回手腕。
"奴婢原是皇后娘娘的婢女。"云霜看到那威胁她生命的鞭子已离去,方敢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是因为公主来,皇后才让奴婢调到瑾榕殿伺候公主的。"
我脸色一变,没想到吉玛分析得果真正确,诸种事端,是那皇后和惠捣的鬼。
我皱眉道:"是皇后让你做探子的?"
云霜点头,呆呆地看着我,生怕我不相信。
"你知道为什么要派你来么?"我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皇后会看我不顺眼呢?怎么想好像都没理由。
"公主的美貌皇后早有耳闻,又因为公主身份高贵,奴婢想,皇后是怕您来之后夺了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