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洲说道:“不,今天咱们走正门,不走歪门邪道。咱们从楼梯下去,打开大门,我看看哪个豹子胆不服气。”
王九洲拉起梅月堇的手,打开了门。刚好,六七名特工从楼道奔过来。
特工们涌向了王九洲,王九洲大喝一声:“滚开。”特工们向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又围了上来。
一名带头的特工亮出了手枪,众特工也都举起手枪。
王九洲突然一脚踢出,踹在为首特工的肚子上,同时抢过了他的手枪。
王九洲连开两枪,枪枪击在那名特工的鞋帮上。众特工不由得往后退去。
王九洲心生一计,拿枪顶住了梅月堇的头:“把枪放下,全放地上。”
众特工只是后退,却不愿放下枪来。王九洲又一枪击在一名特工的手腕上,枪掉落在地。
王九洲喊道:“老子数三声,再不放下,每个人的手腕,全部得挨一枪。一……”
王九洲环视着众人,特工们脸上的汗珠滚了下来。
老张挤上来,打躬作揖地请求道:“好汉,好汉,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在老爷那儿怎么交差,你无论如何要把小姐留下。你要带走小姐,等老爷回来以后再带不迟。”
王九洲大笑,仍用枪顶着梅月堇的头:“二……”当喊到三的时候,众特工都把枪放在了地上。王九洲命令众特工退到楼梯两边,他拥着梅月堇,既像绑架,又像是亲亲热热地执手而行,大模大样下了楼梯。
老张看着即将走脱的两人,不忘喊道:“这位好汉,能不能留下大名,我们也好给老爷一个交代。”
他得到的回答,只是王九洲的哈哈大笑声。楼下的门砰一声响,笑声消失了,王九洲和梅月堇也随之消失。
王九洲将梅月堇救出后,不忘即将进行的大事。他带领梅月堇和孟惜之这两个新手来到码头大仓库练习射击。
孟惜之连发数枪,却一只瓶子也没有击碎。
梅月堇扣动了扳机,一只瓶子随即碎了。她移动枪口,又扣动了扳机,另一只酒瓶也应声而碎。梅月堇变得激动起来,连连移动枪口,一只又一只的酒瓶被击碎了。
孟惜之和余业辉都看呆了。
射击完毕,梅月堇吹了一下枪管:“怎么样?本姑娘还行吧。”
王九洲高兴地说:“不是还行,是太行了,我觉得你适合当杀手。刚才我教你怎么扣扳机时,我几乎没有感受到你的心跳,你很冷静。”
梅月堇高兴得跳起来:“九哥,这一次你让我上,我保证一枪毙了蒋介石!”
梅月堇说着,举手就是一枪,远处箱子上留下的一个瓶底被打飞。
孟惜之惊叹。梅月堇却突然一阵恶心,捂住嘴,奔到一边,呕吐起来。王九洲轻轻拍着她的背,问她怎么了。梅月堇吐完,站起来,脸色苍白,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最近老想吐,吃不下东西。”
回到劳工公馆,王九洲安排王玉英陪梅月堇去看病。两人来到医院,一个老中医开始给梅月堇把脉,神情非常专注。过了一会儿,老中医笑了,告诉梅月堇,她不是病了,而是有喜了。
梅月堇顿时惊呆了,这事来得太突然,自己一下子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老中医告诉她,从脉象来看,怀的是个男孩。
梅月堇慌乱地站起来,告别了老中医。当然,她没将这些事告诉守在病房外面的王玉英,因为她想首先要告诉的是王九洲。
南京悦来客栈的一间客房内,岱春风和孙奋明从外面回来,两人都很兴奋,他们把梅默庵的行踪摸清楚了:梅默庵家在上海,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每个礼拜天他都会坐早上的火车回上海,下午两点到站,在上海住一个晚上,然后在礼拜一早上坐车去南京上班,这已经是他的生活规律。
而第二天刚好是礼拜天,梅默庵应该就坐上午的这班火车。
两人又匆忙出门,给王九洲拍电报。
他们拍完电报刚一回房,就看到阿金一脸焦急赶来,阿金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啊呀,岱大哥,我总算赶到了,我是连夜坐火车赶来的,就怕误了大事啊!”
岱春风问道:“阿金,你坐下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金坐下,但随即又站起来,紧张而又激动地说道:“大事,大事啊!我从六子那里套出话来,屠先生果真跟日本人勾搭,要刺杀日本皇军的川岛将军。川岛将军今天一早坐火车从南京去上海。屠先生杀了川岛将军,要把这事栽赃到九哥身上。”
岱春风和孙奋明惊住了:这是日本人的阴谋,是要搞事变,像东北事变一样,挑起事端,把上海一口吞了。川岛将军被杀,姓屠的嫁祸给九哥,日本以此为理由发动上海战争,那九哥就真的成了民族的罪人了。
岱春风叹道:“要命的是川岛和梅默庵坐的是同一趟车,九哥必定已经在火车站埋伏了,两边的枪一响,九哥铁定钻进这个圈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孙奋明和阿金都催岱春风拿个主意。
岱春风说道:“现在要通知九哥取消行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一同乘车前往,不是配合九哥他们行刺梅默庵,而是怎么想办法导致行刺失败,让梅默庵和川岛都逃掉。”
岱春风、孙奋明、阿金三人决定之后,立即急匆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