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通常都和死亡联系在一起,但是沃利斯顿给雷布思的感觉有所不同。这里大体上就像一座散步公园,其中零星点缀着雕像。墓园的新区铺着石头的车道,车道尽头是一条土路,两边石碑上的铭文已经渐渐褪去。墓园中矗立着方尖碑和凯尔特十字架,绿树成荫,飞鸟成群,还有松鼠在林间跳跃。人行道北侧的隧道通往墓园最古老的部分,但在人行道和隧道之间则是墓园的中心,记录着爱丁堡的历史。那里埋葬着欧文斯顿、可勒夫、弗洛克哈特这样的姓氏,他们从事过精算师、丝绸商、五金商等不同职业。有些人死在印度,有些人死在襁褓中。门口有一块标示牌,说明由于前任私人业主对这个墓区管理不善,任其荒芜,该墓区已被爱丁堡市强制收购。然而,这种荒芜恰恰也是这地方如此迷人的理由之一。人们在这里遛狗、练习摄影技术,或是在石碑之间冥想。同性恋聚在此地猎艳,而有些人则在这里享受孤独。
然而,天黑之后,这里的情况又完全不同。有一个利斯区的妓女——雷布思不仅认识,而且还很喜欢她——今年早些时候被人谋杀致死,尸体在这里被发现。雷布思暗忖,不知道约瑟夫·林兹是否了解这些事……
具体情节见雷布思探案系列的上一本书《黑与蓝》(Black and Blue)。
“林兹先生?”
他正在用一把中等尺寸的园林剪刀修剪一块墓石边的草地。当他勉力站起身时,汗水在脸上闪动着。
“啊,雷布思警督。您带了一位同事来?”
“这位是阿伯内西警督。”
阿伯内西在打量那块墓石,它的主人是一位名叫科斯莫·梅里曼的教师。
“他们让你干这活儿?”他问道,终于转过来望着林兹的双眼。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阻止过。”
“雷布思警督跟我提起过您种花的事。”
“大家推测我是逝者的亲属。”
“但您不是,对吧?”
“从广义上来说,我们都是人,阿伯内西警督。”
“那么说您是基督教徒?”
“是的。”
“从出生就是?”
林兹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鼻子。“您想问基督教徒是否有可能做出弗朗什镇那样的暴行?也许这样说对我不利,但我仍然认为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这一点我曾向雷布思警督解释过。”
雷布思点头:“我们谈过一两次。”
“您要知道,宗教信仰并不能防止人类作恶。比如在波斯尼亚,有大量的天主教徒参与了斗殴,当然也有大量善良的穆斯林。‘善良’是指他们是虔诚的教徒。但他们相信他们的信仰赋予他们杀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