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16)

 

在田莲莲方面,获得了他这个人,才获得了他的写作。他的写作终点与他个人的终点一样,来自尘土归于尘土。归于尘土是所有人的终点,然而,生活是在每时每刻的感观中呈现的(就像冷暖饥饱),她感受到他的存在,是与她独自垄断他的写作并存的。写作延伸了他这个人,也就意味着延伸了她对生活的感观。她知道,这种延伸即使再深再广,也只属于她一个人,多么美妙啊。

7

谈到姐夫,田蜜蜜撇了撇嘴说:“姐姐算聪明了吧,美丽又聪明,什么男人不能找噢?偏偏喜欢姐夫那样的!”

张非眨巴着眼睛,反问:“你觉得你姐姐该找什么样的男人呢?”

“反正不该找姐夫那样的,”田蜜蜜一边穿衣服,一边懒散地嘟囔,“像你也不行,勉强做做朋友噢。”

张非叹了口气,说:“你姐夫运气好,哪像我这么惨?每次在一起,在床上扭个半天,不让我进去,摸摸有什么意思?”

田蜜蜜扫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们男人全是动物,见了面就要搞,幸亏我精明噢,预先穿了纳米材料做的贞节裤,金刚钻也钻不透。而且,我把钥匙藏在秘密地方,谁也别想找得到噢。”

张非嘿嘿地笑了几声,说:“你藏吧,藏吧,万一钥匙丢了,你就一辈子做石女吧。”

田蜜蜜穿戴整齐,对着镜子化完妆,说:“这样挺好,在一起缠绵,比进去有意思多了噢。”

张非抚慰着几小时来一直坚挺不倒的阳具,一边自我欣赏,一边哀怨地说:“哼!我回去好好练,迟早练得比金刚钻还厉害,像武打书里写的那种,一定要钻透你。”

“就你?”田蜜蜜嘿嘿地傻笑着,“我那老外男友什么招数没有用过?高科技,藏密功,牙齿……我不告诉你了?贞节裤是纳米材料做的噢。”

他俩不定时地在不同的宾馆开房间幽会,已成了固定节目。另一个固定节目是,他俩赤条条躺在床上亲吻和抚摩,谈论姐姐和姐夫。张非像掏耳屎一样想从她口中掏出一星半点姐姐和姐夫的信息(特别是关于性事方面),田蜜蜜则被这样的方式激发起热切的意淫幻想,这样,两人便有了共同的意淫对象。田蜜蜜自小对姐姐的美貌倾羡不已,常常不由自主设想姐姐在床上的作为。对张非而言,田蜜蜜整容后,成了她姐姐的拷贝,自然具有一石二鸟的效果,所以,这个话题意味深长,嚼不烂,咬不碎。

今天,田蜜蜜约见张非,并非为了床上缠绵,官司缠身,得找信得过的人商议对策,张非始终对她耿耿于怀,该是更加倾心一些。

按张非的意见,首先应该找一个好律师。张非说,好律师就是能把活人说成死人,死人说成活人。你去问问你那老外男友,人家辛普森谋杀了老婆,照样被律师保下来,活得好好的,照样搞女人。张非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一个做律师的朋友,对方听说当事人是田蜜蜜,立即满口答应,并请田蜜蜜单独前去面谈。张非笑得快噎住了,说:“你别动歪脑子啦,人家穿着纳米材料做的贞节裤,金刚钻都钻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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