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4)

 

公交车司机姓关名匀昌。关匀昌家境贫寒,父亲母亲风里来雨里去,靠摆早点摊子的微薄收入,把关匀昌兄弟仨拉扯大。关匀昌一无权,二无钱,却是艳福不浅,与田蜜蜜分手不久,攀上了一个风骚撩人的年轻女人。关匀昌第一次应约去那女人的家,吓了一跳,那种排场只有在电视剧里的大户人家才有——他竭力镇定下来,那女人却搂着他的脖子笑了,说:“你这二百五,心跳比第一回做贼还快了吧?看看你这张脸,红得要滴血啦。”

关匀昌趁势说:“你这么性感,哪个男人按捺的住?”

那女人三下五除二剥光了关匀昌的衣服,眼睛发绿地紧盯着他健壮而匀称的体格,使劲咽着口水——宛若猛兽紧盯着即将到口的肉食——尤其他那浅酱色的弹性十足的皮肤,令她爱不释手。

进行到一半时,关匀昌大汗淋漓地喘息着,一边问道:“于姐,你是包养我呢?还是正式和我谈恋爱?”此时的于姐已被他送到了高潮的顶端,受刑似的尖声叫唤,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二百五……你包养我,一天三次这样干我……”

关匀昌故意放缓动作,歪着脑袋,装出傻呆呆的表情,说:“我一不是高官二不是富商,穷光蛋一个,怎么能包养你呢?”

于姐丰硕的身体有力地夹紧他,停顿片刻,鼻孔里哼了一声,说:“你这二百五……那就,我包你吧。”接着,许诺给了他一个价码,数目之大令他又一次脸红到了滴血。

关匀昌虽然所见所知不多,但懂得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于姐需要他的身体,需要量还异常的大,他必须英雄一样舍身满足她,不可言退。有一次完事之后,他试探着说:“为什么女人和女人差别这么大呢?我和前女友在一起,为了上床的事常闹别扭,她总是找借口躲了初一躲十五。我都发狠了,说,你再躲来躲去,我就把肉棍给砍了,以后大家没得用。她哈哈大笑,说,砍了好啊,省得你一见到我就想着把我推上床,你们男人真是动物。”于姐乜斜着眼,余骚未消地说:“你这二百五,指桑骂槐是不是?你又不是女人,哪懂得女人的享受,女人骚起来才叫天下大乱呢。”

于姐个子不高,敦实而富有曲线,鹅蛋脸形,皮肤像熟透的苹果。于姐生了双撩人的花眼,媚态十足,嗓音如水流,笑的时候尤为动听。在男人看来,于姐在女人堆里并不特别抢眼,单独接触,会发觉她是天生尤物,让人迷恋不已。

若干年前,于姐在一家酒店的洗手间门口不慎脚一滑,将要摔倒的时候,被旁边眼疾手快的男士拦腰托住,并且顺势把她揽在怀中。于姐仰面看着这位肥头大耳面带微笑的男士,说:“你这二百五,想吃我豆腐啊?”男士说:“你们做小姐的不就是让男人吃的嘛?”于姐笑嘻嘻地骂道:“你妈才是做小姐的呢。老娘可是良家妇女。”男士也笑起来,挑逗道:“哟,小小年纪嘴挺硬嘛,做小姐有什么不好?一样都是革命工作嘛,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于姐故作嗔怒道:“你说的是人话吗?做小姐好,叫你老婆女儿都做小姐好了。”男士乐开了,说:“真是小辣椒,够味。你骂的太对了,我说的不是人话,因为我不是人,是神,所以说的是神话。”说罢,吹了声口哨,他的几个侍从一哄而上把于姐抬起来,直接抬到楼下,塞进一辆轿车里。

于姐很快见识了这位姓班名超的男士的广大神通。班超并非市里最大的头头,只是某个部门的主任,但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用他自己的话说,当官的没这点便当还当什么官?班主任把她安置在城郊湖边一幢漂亮的别墅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一段时间之后,于姐变得越发娇媚俏丽了,让班主任恨不得栽在她身体里不出来。于姐不属于小鸟依人的类型,主张大呢。首先,她对班主任的性能力不满意;其次,她不喜欢独守空房,要闯入社交圈;第三,她得搞点事业,譬如,开几家公司,尝尝指使人的味道。这些,她都直截了当地不可违拗地通知了班主任。

00于姐过了社交瘾,过了做董事长的瘾后,又有了新的主意。她从杂志上读到了一段关于生物链的描写,深得启发。她对班主任说:“你这二百五包了这么多的女人,又花钱,又弄得力不从心,尽丢脸,还不如让我也包个把别的男人,这样的话,你省点力气,我也可以解解闷,多好的事啊。”她给班主任详细介绍了生物链的科学规律,使班主任学到了这方面的知识,得到了相当大的启发。班主任高兴地说:“小时候我梦想当科学家,后来阴错阳差当了官,对科学我一直是无限崇拜的。既然生物链是科学,你就放心去包好了。”当然,为慎重起见,班主任上网查阅了生物链的资料。据网上介绍:这个词是由英国动物学家埃尔顿于1927年首次提出的,内容为,生态系统中储存于有机物中的化学能,通过一系列吃与被吃的关系,把生物与生物紧密地联系在一道。

生物链不是固定不变的,它与环境的变化密切关联。于姐起先只热衷于包些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而“小白脸”之所以是“小白脸”,无一例外全是彻头彻尾的吃里扒外的无赖。他们无一例外拿了她的钱再去包小姐,时间长了,自然让她入不敷出,压力重重,迫使她寻思起现实主义的渠道和方式来。

她接下来的经历是具有社会学研究的内涵的,其内涵又随着实际行情的变化而扩展,扩展的程度又与这几年社会经济增长的水平相平衡。她陆陆续续和几位生意人相交:有做房地产的,有造桥梁公路的,有经营大卖场的,还有一些买卖虽不大,但出手从不吝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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