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母熊与螈鳄正眼对眼,鼻对鼻地僵持着。母熊向左,螈鳄的吻便移向左,母熊向右,螈鳄的吻便移向右,谁也不敢率先出击
一片漆黑。
扎巴沿着坡地跑一会又走一会,它不知道它要上哪去,也不知道应该跑到哪里算是终点。它只是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找与它日夜相伴给过它无限温暖的贝它狼。
好在,此时,天刚黑不久,虽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在它的眼里,却仿佛刚刚天才放亮,而且越来越亮。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上的星星,扎巴忽然感到自己饿了。
是的,饿了。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响。
要是往常,它会跑到洞口,望着坡下那片开阔地,然后便会看见贝它狼衔着一只岩兔或是一块别的什么诸如豚獭之类的肉,急急地穿过来,几个起跃,出现在它面前,然后将肉轻轻放在它脚前,后退几步,蹲坐着,看着它狼吞虎咽,就像一个年长的长辈看着他的儿孙晚辈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新鲜一样。可是,此时,除了这夜色和一阵阵不算大但刮得山上林木发出“呜呜”之声的风外,什么也没有。
但野猪的本能,使得扎巴想走下山坡,到谷底去觅食,也许,那里会有一些块根类的植物,或者,会遇上一些与贝它狼曾叼过给它的那些动物。
果然,谷底是个好地方。扎巴抬起头,向前望了望,只见有一块小水塘,不,不能称之为“塘”,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水凼。但不管怎么说了,有积水,便会有根块植物。
扎巴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无师自通,扎巴来到微润的谷地,便将嘴吻伸进了土中,如犁地一样,开始从中拱出能够用来裹腹的根块来。
这是扎巴第一次用吻来觅食,之前,它不仅没有吃过这些生在地里的食物,即使这样的水地,它也不曾进过;那片石坡,没有水,当然,也就没有可供它现在这样拱食的场地。有的,只是那些从这个洞钻往另一个洞的走兽或是从这一片灌木飞进另一片树林的飞禽。所以,当扎巴第一次拱到一块蒿茵草根嚼出一股甜味时,不由高兴得昂起头,一连哼哼了几声。
风从谷地的一头吹向另一头,吹过坡上的林梢,发出啸啸的声音,但从这谷底经过,却只不过如一只手轻轻地拂了一下扎巴脊背上的鬃毛。而且从这谷底看上去,那山,在这夜里,显得更加峻美,峻美得有些叫人肃然。几只夜鸟似被扎巴咀嚼草根的声音惊动了,“扑楞”一声,仿佛就在扎巴的嘴边飞起,惊得扎巴时不时地吓得一个倒顿,然后恼怒地哼上几哼。
只是,扎巴一边拱着,一边似乎在想,这么美好的一个地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要是贝它狼此时在这就好了,它也可以与我一样地分享……想到贝它狼,扎巴不禁一缕悲绪缠缠绕绕地浮上心头,也不知它此时怎么样了,仍与那个可恶的灰狼在一起吗?还是到了森林中,加入了别的狼群?入群时那个群的头狼为难了它吗?扎巴站在那,好半天没有动,只是张着猪嘴,抬头望着前面,不知是在看天空还是山峰,有些痴痴呆呆。
“咝喇,咝喇。”
嗯,什么声音?扎巴猛然从愣怔中惊醒过来,睁着它的小眼睛,往声音发出的地方寻去。
不知是由于天黑还是草叶太茂,扎巴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好奇心极强的扎巴,抬起腿,要走过去看个究竟。
可不想,它抬起的腿还没有落下去,那声音却一下停了,仿佛只要腿一落下,它便会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