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2)

水,是一流清亮亮的小溪,只是,这么清的水,却不能填饱蒙格翔的肚子。蒙格翔趴在溪边都喝过三回了,可是,除了第一回感到喝下去肚子稍稍安慰了些,第二回、第三回不喝倒罢,喝了,反而感到更加饥饿。

怎么办?如果再不找到东西填填这空洞的胃,不要说找到目的地,恐怕连找分队长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蒙格翔虽然有一身键子肉,对那些要么在空中飞着要么在地下跑着的鸟兽,却根本无能为力。这不,前面又看到一条树獾。

这是一条涉世不深的树獾,站在那,看着蒙格翔猫着腰,握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棍,一步一小心地慢慢向它靠近,似乎根本不知道蒙格翔每走一步,危险便向它接近一分,只是拿眼睛盯着他看。

蒙格翔被这树獾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它怎么竟不躲不藏也?逃呢?蒙格翔不由停了手脚,不知是继续进好还是放弃这次的捕猎好地犹豫着。

肚子的饥饿感再一次地袭上蒙格翔的心头。

蒙格翔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这次机会了,这样的一条呆獾,他蒙格翔不捉它,别的动物迟早也会将它作为一顿美餐。于是,蒙格翔将手中的树棍紧了紧,再一次地向树獾靠去。

一步,一步,近了,近了……只要将手中的树棍奋力砸下,这条树獾,就是他蒙格翔的了。

可就是蒙格翔悄悄地将树棍举起来,准备再向前走上两步往下砸时,突然,那条树獾向后一缩,便不见了;留在蒙格翔眼睛里的,却是一个?小的圆圆的洞口。

哦,原来这树獾所站的位置,竟是自己的洞口。

蒙格翔气恼地扑到洞前,将树棍插进洞里一顿乱捅乱搅。可是,他知道,这样做,只不过是泄一下自己的无奈罢了。獾洞一般不仅深,而且还曲曲折折,在里面要拐上几个弯的,即便是优秀的猎手,对它,也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便是放猎狗进洞,让狗在里面将獾咬死再拖出来。可蒙格翔现在不要说猎狗,就连一个人影,现在他也见不到。

好在,虽然这一顿捅搅没有伤着那条獾一根毫毛,倒是将自己的饥饿暂时给捅得忘了在胃中搅。他一边有些气恼地扔了手中的树棍,一?拨着浓密的草木穿过树獾所掩蔽的这块小土包,向前走去——记得当时与分队长看地图时,地图所标,只要沿着一片山谷,就能找到目的地。只不过,当时他与分队长山谷倒是找着了,可却怎么也不能“沿”着,走了几圈,却又回到了原点。

天很快又要黑了。

没有月亮,但有星光,几颗星星挂在邃远的天空中,显得大而明亮。风也很轻柔,似乎怕吹散了小村的炊烟……想到炊烟,蒙格翔的肚子“咕噜”一声,又响了起来:唉,什么比喻不好想,怎么想到了“小村的炊烟”。蒙格翔沮丧地狠狠将自己骂了一顿。

可骂归骂,肚子的饿,这次可是再?不上他的“当”了,任他用尽办法——譬如为了分散注意力,故意看着天空,或是想些过去的事情,甚至用想分队长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如他一样饥肠辘辘——只管一个劲地在那一声高过一声地“咕噜”着。

突然,蒙格翔真的闻到了一缕炊烟的味道。

别是饿得神经错乱了吧?蒙格翔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脸颊发出“啪啪”的声响。没有,自己清醒着。于是,他再次地凝神屏息地迎着风向“蹙”起鼻子。

啊,果真是炊烟,那种野草烟中裹夹着的一种熟食的香味。

蒙格翔有那么两三秒钟的晕眩——没有经过饥饿的人,绝对想像不出种感觉来;但接着,仿佛一下被注入了兴奋剂,立即迈动双腿,不着高低地向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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