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贝它狼所料,经过它的几天喂养,扎巴身体比原来整整大了一圈,而且,身上也开始长出那种硬硬的带着花条纹的猪毛了。就连吃食,也不用它再咀嚼,而是只要将一块生肉放在地上,它便能用它那尖尖的牙齿碎噬了。
这天是个难得的阴天。今年这天气就是有些古怪,前十几天还一直雷声轰轰,几乎每天都要下一场雨,可这些天,竟然一场雨也不曾下过了,每天都是大太阳,虽然不是热辣辣,但这晴天如雨天一样,久了,也叫人生厌。吃过贝它狼猎来的食物,扎巴突然心血来潮,对着贝它狼的后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咬了一口。幸亏贝它狼其时正准备离开,身体已经前倾,要不然,说不定还真的要被扎巴咬下一块肉来。
当那一口咬下去之后,不仅贝它狼呆了,扎巴也呆住了,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有如此一举!
好在今天天气的凉爽,使得贝它狼的心情也很爽意,要不然,真的很难想像会发生什么;贝它狼被扎巴从后面猛地一击,不由自主地身子往前一冲,待它回过头来,扎巴的理智已经回复了,正不知所措地望着它。于是,贝它狼瞪了扎巴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向洞外跑了去。
望着贝它狼消失在了洞外,扎巴犹豫了下,也抬起腿,向洞外走去。虽然每天它都要到洞口走一走,但从来没有远离过洞口,它怕贝它狼回来找不着它而焦急。但今天,它知道,贝它狼一时半会不会再回来,因为刚才不久,另一条狼,那条灰色的公狼,又在不远处呼唤过它。尽管之前也曾有狼呼唤过,但贝它狼从来不理不睬,更不愿让任何一条狼见到扎巴,由于扎巴的异类,它怕那些狼见了后,对扎巴有危险。但贝它狼对这条灰狼却不一样,不仅对它理睬了,甚至有一次,它还让它到了洞前,只不过没让它进来罢了。
扎巴来到洞口,望着阴凉的天,轻轻地“嗷”了一声,它的“嗷”声,开始有些成年猪的味道了,只不过,还时不时地夹着一些不知是口腔还是与贝它狼一起呆久了受了它的影响而发出的“嗥”声。
一阵风吹过扎巴的叫声,从远处撒着脚丫子地跑了过来,将它的已经发红的猪毛拂得一轮轮地旋转着。几只不知名的鸟则欢叫一声从石隙中“扑楞楞”地飞起来,一直飞到扎巴看不到尽头的灌木中去了。有一只岩兔——在贝它狼还有最近那条灰狼经常出没的地方,这只不知怎么还能存活下来的岩兔,听到扎巴的叫声,竟然跳上前面的一块石头,立起身,用它那红红的眼睛,打量起它来。
扎巴很是看不惯岩兔的那双眼睛,尤其是那红色。看到那红色,它就想到贝它狼每次带给它的那血淋淋的肉来,于是,它不自禁地猛然发力,向岩兔站立的石头奔去——它要将它变成嘴下的那块血淋淋的肉。
那只岩兔不知是被这个比自己要大上多少倍的怪物吓住了,还是有意不将这个怪物放在眼里——之所以说扎巴怪物,在岩兔看来,如果它是一头猪,可它却整日与一条狼在一起,且还整天靠着那条狼供养着;如果说它是条狼,可它明明却又是一个猪身子,红红的毛,细细的尾,小小的眼;还有,那叫声,不伦不类,似猪又像狼,像狼又似猪。见扎巴向它奔来,它竟仍立在那,甚至还发出了“叽叽”的挑逗叫声。
但这只不知死活的岩兔很快便后悔了,因为它没想到,这头怪物跳跃起来会比狼还要厉害,在它将两条前腿放下来,正准备跃下石头,像以前每次见到那条狼时一样地藏进石下的洞穴中时,却不想,扎巴的嘴巴已经伸到了它的尾后,正好一口叨住了它那起跳的后腿。
好在,扎巴这是第一次捕猎,毫无经验,当一口叨住岩兔的后腿之后,不知道如何处理,竟像之前吃贝它狼带给它的食物一样,想换一下嘴再来撕咬。
这一换,便给了岩兔一次千载难逢的逃命机会。
岩兔一个后蹬,纵身跃下了石头,连半口气也没敢喘,连滚带爬地一头扎进了洞里,一直逃到洞的最底层,再也不敢动弹。
扎巴很气恼,怎么这到嘴的猎物,就这样给溜了?在那个看起来只够它伸进一条腿的洞口,它气呼呼地朝里连“嗷”了几声。但在动物的血酬定律中,机会只有一次,因为,每种动物在与另一种动物的较量中,都是以生命做代价的。扎巴见“嗷”声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后,它原地转了两圈,索性就在洞前坐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洞口,大概它是想将那只岩兔一直困在里面吧。可它又哪里又知道,岩兔真的想出来,大可以从另一个洞口逃去——狡兔三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