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道白狼的用意,陈六八当下只能忍住暴笑一句一句听白狼肆意铺排,若非场面不允许,他早笑得躺在地上拍着砖头打跌了。几位梢马则拼命捂着嘴巴低笑不已,一个个早憋得快要断过气去,若不是狠命掐着自己的大腿皮肉强忍笑意,怕早都笑得抽筋打滚了。
此时,白狼的揉搓已接近尾声,他站起身不急不徐踱着步,然后蹲到了葫芦了面前,贼嘻嘻笑道:“老寨主归天时你丫就夹着屁眼子充大尾巴狼,被我捏住了嘴巴才没能得逞,这才几天功夫你就不安生了?你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你们的月份够不够、有那个抹儿没有?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老寨主在世时一直有意启用我做他身后的接班人,我为什么不敢接这个茬?”【月份不够:指早产儿,这里是骂人话,暗喻大脑发育不良者。】
“我………”葫芦蜂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在白狼的强力揉搓下,葫芦蜂已经死去活来好几个反复了,眼下见他口气突然一变,似乎不像刚开始时杀气腾腾要杀要剐的样子,葫芦蜂绝望的心中依稀升起一股希望,混浊的眼睛里渐渐有了亮光。
“你肯定想不到我为何不敢接寨主之位!你摇头便说明你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有自知之明就行,说明还有救。”说到这里,白狼话锋突然一转,问:“你们几个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死有余辜,你告诉我,想死想活?”
想死想活?看来事情还有得商量。一瞬间,葫芦蜂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看了一眼刀疤,颤着嗓子懊悔道:“师爷,俺让蔫驴踩了脑壳、俺一时糊涂!但凡留俺一条小命,俺知道后面怎么做。”
“怎么做?”
“自己拉的臭屎自己擦,我和刀疤先去鹰愁岭劝说草鸡,然后一起悄悄上浒滩峰捉了点灯子一伙。”
“你有这个把握?”
“我有,草鸡和刘四听我的。”
刀疤在一边点头哈腰帮腔道:“是………是………”
“这话我爱听!看来你还没有落下‘驴踩脑壳后遗症’,至多是被马踏了卵泡子而已。”白狼笑了,转身离开他俩,边走边说,“行、给你们这个机会,这事就交给你们立功赎罪。”
白狼这话是句活话。在葫芦蜂听来以为办完此事就可以将功折罪万事大吉了,一时感激得涕泗滂沱。白狼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又用模模糊糊的语言许了几个扎扎实实的愿,然后打发陈六八带着两人上鹰愁岭去了。
本来白狼也打算一起去,奈何他身上的伤情不允许。从榛子峪回来后,事情便一件接一件接踵而至,身边能指靠的人根本没有。玛瑙上任后,寨中事务千头万绪全指望他一人打理,几乎是连轴转,每天睡觉不超过一个时辰。今晚从青枞涧到黄石峪再到雁儿崖,他硬撑着伤躯跑了六七十多里山路。开导完葫芦蜂已是头疼欲裂胸闷气短,眼前金星乱冒浑身虚汗淋漓,眼看着就要栽倒过去,只是他掩饰的好别人看不出迹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