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马飞雁想象力那么丰富。潘正秋微微一笑，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三十万元的事一点没事儿，急用用完了，又打回局里账上了，谁也说不出来啥。赵进科我了解，他根本不会日捣自己人。哎，飞雁，你给我多个心眼，看看到底是谁在下面搞的鬼。”
马飞雁嘴一哼，说：“还有谁？除了会计跟你不一条心了，就是王文勃和刘向东。他们不是时时事事在拆你的台吗？赵进科现在得宠了，他们心里更不是滋味，生着法子找点事，唯恐天下不乱。”
正说着，有人敲门来找潘正秋。潘正秋给马飞雁使了个眼色，说：“这事不敢马虎，有情况及时报我。”
还没说完，赵进科就推门进来了。赵进科如丧考妣似的，一脸的痛苦。他拿着告状信，怒发冲冠地说：“这日他娘是谁整的？潘局长，啥事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得给我做主，不能让人泼脏水。三十万哪儿去了，还用问吗？我就是胆大包天，也不敢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和生命开玩笑吧？潘局长，你一定得给我恢复名誉，还我个清白。”
潘正秋知道是有人冤枉了赵进科，理解赵进科此刻的心情。等赵进科平静下来，潘正秋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没花那钱，就不要怕别人说闲话。我肯定会替你做主。我已给雷书记汇报过了。雷书记也很气愤，决定要刹一刹这样的歪风邪气。”说罢，看马飞雁还没走，就问马飞雁：“你还有啥事？”
马飞雁笑了笑，说：“没事没事，我这就走。”说罢，上前安慰赵进科：“赵局，遇事想开点。没有的事儿别人安不到你身上去。你只当没事人似的，别惊慌失措。沉住气多打粮食。”说罢，出了办公室。
马飞雁走后，潘正秋对赵进科说：“这事你放心，雷书记已发话了，让财政局给咱补三十万元。有了这三十万，谁想做文章也没门。赵局呀，从这件事上看，咱局还没有平静，个别人总是报着不良企图，想搅乱全局。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一定得脑子清醒，站稳脚跟。只要咱俩，当然还有安佳琪，不糊涂，抱成团，谁也别想搞小动作。”
赵进科从周爽爽嘴里得知局里人议论他后，本想冷处理，但一想不行，别人这样恶毒攻击，自己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不符常人之理吗？三十万元够上坐牢，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无动于衷的。所以，就是演戏也得演给潘正秋，甚至演给全局的人、演给雷书记看看。当然，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闹大，南山神算死的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那么，他贪的七十五万元钱也要露馅。所以，见好就收，适可而止，是最高明的学问。他一听潘正秋说出此一番话，心里就有底了。关键时刻，还是有人保的。怪不得有人说，当下最铁的关系是“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呢。现在，他之所以得到了雷书记的铁伞的保护，是因为自己和赵副省长、叶丽、雷书记、潘正秋是一起算过卦的。
赵进科看了一眼潘正秋，装做委屈的样子说：“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我也临阵脱逃。我出了这么大的力，却出力不讨好，真是寒心。”
这话明显是甩打潘正秋的，潘正秋脸上有点挂不住，苦笑一下说：“别生这帮小人的气。啥事你都不用怕，有我顶着。我顶不住，有雷书记，雷书记顶不住还有叶主任赵省长。我就不信几个鸟人会成什么气候！不信，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赵进科要的就是这效果。看潘正秋较起了真，赵进科无奈地一笑，说：“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跟他们一般见识，有你生的气。我的心思是工作，精力不想浪费在其他事上。你对我不薄，我得好好给你拉套。这件事我右耳朵听左耳朵跑，只当没这回事。潘局长，你也别生气，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把局风正起来，一点歪风邪气到不了哪里去。”
潘正秋笑笑，说：“你，我没看错。我还是那句话，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说罢，低声对赵进科说：“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得留意了，看谁在下面搞小动作。等发现了，一定不轻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