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险为夷(21)

 

潘正秋满意地笑了笑,说:“知我者,进科也。”

在之乎者也中,到了雷书记的办公室。

这两天,雷书记也如惊弓之鸟,坐卧不安。江河市给省领导算命死了算命仙儿,如果传出去,那可是石破天惊的消息。如果让小报“记们”一炒,还不定炒出个啥事来呢。领导干部信仰的是共产主义,怎么搞迷信这一套?关键的是上自副省长下至副局长,都陷入其中,怎么向世人解释?又如何去收场?

思前想后,雷书记真后悔去请南山神算。真是拍马屁没拍到正地方,拍到马蹄子上了。狐狸没打着惹了一身臊啊!

不管是事有巧合还是命该如此,也不管运气正点还是背时,事到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作为市委书记,不可能高枕无忧。这两天,他密切关注着这一事件处理进展情况,不时地打电话问潘正秋。

潘正秋不在第一现场,不掌握实情,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汇报时只好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他不敢说自己没坐镇指挥,又确实说不清楚实情,只好盯住赵进科问情况。

现在好了,有惊无险。原来是一场虚惊,可以安安实实向雷书记说句踏实的话了。当然,这一切得感谢赵进科。要不是赵进科为领导两肋插刀,从中周旋,不仅解不了领导们的围,而且,说不定还要捅大马蜂窝。走到雷书记门口了,潘正秋还在心里长吁短叹着。

潘正秋和赵进科敲门进了雷书记的办公室。看两个人满脸的喜悦,雷书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热情让座倒水递烟,把气沉住,就是不着急发问。潘正秋急于报功,急不可耐地说:“雷书记,完了,完了。”这是怎么说话的?雷书记瞪着潘正秋直纳闷。赵进科一听话头不对,赶紧插话说:“雷书记,我们把南山神算的后事处理完了。”

雷书记眉头一展,眼角堆满笑意,问:“怎么样呀?有没有为难你们?”

潘正秋赶紧说:“没有没有,很顺利很顺利,不过是花了点小钱。当然,这大功应该记在赵局长身上。多亏他跑上跑下,左说右沟通,才把事按下去。雷书记,你得给赵局长记功呢!”然后,赵进科把大致情况简要地向雷书记进行了汇报。当然,是“为我所需,断章取义”,说得挂一漏万。那些暗箱操作的事儿一字不提。既然不想让雷书记潘正秋知道,就让它永远烂在肚子里。

听后,雷书记说:“按下去我就放心了。这人命关天的事稍有不慎就会酿成不可收拾的大事。你们沉着冷静,很快平息了事情,值得表扬。辛苦你们了。”

又过了一星期,雷书记给叶丽打了个电话,报告了南山神算去世的消息。不过,他没说实话。只说是近两天的事儿。说,南山神算给人算过命后,到山边兜风,由于不慎,一脚踩空,掉下山崖摔死了。叶丽在电话为南山神算这个奇才的不幸遇难好一阵子惋惜,后悔当时没让南山神算给自己算一算。雷书记趁机说,改日给叶主任再找个更高的高手。山外青山楼外楼,楼楼都有一高手嘛。说得叶丽嘎嘎直笑,说真有你雷书记的,出口成章。看叶丽的情绪不错,雷书记就问这一段赵省长的心情如何。叶丽说,自打从江河市回到省城,赵副省长像个乐天派,见人就笑,开口就乐。同事们都纳闷,赵副省长的烦恼都哪儿去了?说道这儿,叶丽又是嘎嘎一阵笑。笑过,语重心长地雷书记说:“现在各地都马不停蹄、紧锣密鼓地往上面跑,跑项目跑资金跑指标跑关系,甚至跑官要官,升官跑,保官也跑,可是,就不见你们来。搞发展光待在办公室不行。发展发展,得出发,去拓展。哈哈哈。我是从别人的跑中看出了这样的门道,不是啥经验。赵副省长对江河市的印象不错,这是很好的资源呢。我呢,没啥权,但可以给你们搭建一个交流的平台。”

一番肺腑之言让雷书记很感动,诚心诚意地说:“感谢叶主任指点迷津!”

作为市委书记,这些大道理,雷书记不是不懂,也不是没去践行。他对叶丽一番客套,既表示对领导的尊重,更为了密切与省领导的关系。“理论联系实惠,密切联系领导,表扬和表扬相结合”已成为某些领导干部所奉行的三大信条。虽然它一针见血地戳穿了某些领导干部的私心,但,这三条在现实中就是管用就是吃香。要想在官场上吃得开,还真不敢忽视“密切联系领导”这一条。如果跟领导的关系铁成了哥们关系,你的官就好当,在官场上就可以呼风唤雨。跟领导搞好关系,与公与私都有利。雷书记不是个迂腐之官,官场上的明规则潜规则都知道些。对上巴结对下笼络,这是为官之道。从南山神算之死这件事上,雷书记发现赵进科是个人才。说赵进科是人才,不只是说赵进科在处理南山神算后事上冷静智慧果敢敢担当,也不只是说近来赵进科与雷书记走得近,而且还说赵进科是沟通江河市与省政府的一座桥梁,同时也是雷书记联系叶丽与赵强的一根引线。所以,雷书记对赵进科很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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