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道:“玉帝,我如今随了西天一脉,保护唐僧顺利到达西天是我唯一的任务。奎木狼的事情,你需要给我、给如来一个交代。”
玉帝笑吟吟地道:“看来如来的领导能力果然比我强,朕给了你省部级待遇你还反我,如来给你个处级你就服服帖帖成观赏猴了。”
“含金量不一样。这是实职,而且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八戒插话道。
玉帝和蔼地望着悟空和八戒道:“什么叫实职啊?这个实,是实惠的实。别说现在,朕看你们将来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实惠。对如来,朕可比你们了解多了。”他幽幽叹了口气,接着说:“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谏,过去的恩怨就一风吹吧。朕知道你们肚里有气,此时自然是听不入耳,以后你们回味过来还可以来天庭找朕问个明白。奎木狼早已被朕辞退,已经不是二十八宿的正式编制,连协勤都不是,文件都出来好多年了。宝象国的事情,纯粹是他的个人行为,与我天庭半点关系没有。既然是如来的工作,朕要是贸然插手了,也会让如来的面子不好看对吧?我天庭向来对西天是很尊重的。这点,请你们转告如来。”
兄弟俩早料到天庭官方会找出这个理由进行解释和搪塞,这是一个老套的惯用手法,所以并不揭穿,只是说:“毕竟奎木狼也曾经做过天庭正式干部的,还是烦请玉帝解决下这个问题。”
玉帝爽快地答应道:“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朕的老部下,尽管另投明主,这点香火情朕还是有的。那好吧,朕给你们一幅年画。你们到宝象国见了唐僧,打开后自然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9
宝象国的铁笼里,唐僧幻化的猛虎在悲愤地奔走、咆哮。
足以杀死百头大象的剧毒液体早已经准备完毕,只要一声令下,勇敢的武士们就会死死按住虎头,撬开虎口,将它毫发无损地毒毙当场。一旁,国内最好的皮匠师父将一把小巧锃亮的刮刀磨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吹毛立断。应百花羞所请,国王同意将虎皮剥下给她做一身皮毛大衣,这件大衣果真穿在身上,走出去该是多么地拉风。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如参加一场盛大的嘉年华般喧笑嬉闹着。活剥虎皮,毕竟不是经常可以看到的。而周正龙则更像一位无所不能的大法师,仰头背手接受着群众的眼神崇拜。
只有黄袍帅哥酷酷地立在人群背后,冷峻的眼神凝视着天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国王的一个挥手,武士们打开铁笼,合力用钢叉将猛虎抵得动弹不得,坚硬的钢钎插进了虎口,存储毒液的铁管已到嘴边。
就如无数的小说情节所展现的那样,变故刹时间发生了。半空中霹雳一声,三条身影凌空速降,直震得地面涨开了许多蛇行般蜿蜒曲折的裂纹。除了黄袍帅哥,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武士手执的钢叉、钢钎和铁管同时被悟空的金箍棒挑飞了出去,高速插入屋顶和梁柱上,兀自嗡嗡作响。
兄弟三人凌厉的杀气将人群逼出几丈开外。悟空瞪着宝象国王道:“你个蠢材想必就是那个国王吧。你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这事是不是太蹊跷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假的真不了!”不待瑟瑟发抖的国王应声,八戒麻利地抖开一幅年画,画面上一只和笼中虎一模一样的老虎赫然展现了出来。
顷刻间,唐僧恢复了原形,只是容颜枯槁了很多。
顷刻间,周正龙陡然色变,萎靡地低下了仿佛从来就不曾低过的头。
悟空一眼瞥见黄袍帅哥见怪不怪的酷酷眼神,内心一股邪火油然而生,平地拔起冲了过去,举棒就敲向他的天灵盖。帅哥微微叹气,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眼看帅哥就要被爆头之时,“铛”的一声火光四溅,八戒的钉耙死死地将金箍棒架住。
不等悟空喝问,八戒就道:“师兄,他不过是一个办事的喽罗,也是我多年前的一个熟人,且饶他去吧。就当给我一个人情。”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悟空自然要给八戒面子,恨恨地收棒。奎木狼默默地作了个长揖后,飞升离去。
八戒久久望着奎木狼远去的背影,那眼神复杂得如同电影《无间道》里新警员训练基地刘德华看着梁朝伟离开时一样。
一旁的周正龙,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一个劲地哭嚎着:“真的不关我事,是领导授意的,我也没办法啊……”
唐僧被沙僧扶着,抱头痛哭。
果真如玉帝所言,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自此,从天庭至西天,不论官场、坊间,也不管白道、黑道,开始刮出这样一股风:玉帝部下及法物的功力远胜如来。
如来设的障,玉帝解得;玉帝设的障,仍须玉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