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野百合也有春天(5)

唐僧冷冷地逼视着八戒道:“交学费,你以为是领导干部决策失误这么简单啊?有点新意好不好?这是一条人命,可怜的人命。我意已决,不必再劝了。”

八戒不敢看唐僧,只及时地把同情的目光投向悟空身上。悟空满不在乎地抱着金箍棒,一边还在啃着不知道哪里顺来的桃子。吃完桃子,悟空潇洒地把桃核抛出一个弧线,对唐僧开口道:“我早知道你看我不顺眼。领导要整人,理由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总是会有的。既然这样,我就自谋职业吧。现在是大开发的年代,我花果山邻山傍海,地价正涨得厉害,哪个月没地王出现啊?老孙不当大官当大款,不丢人,照样爽歪歪!还不用受贿吃官司,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八戒还想让悟空认个错,悟空一句话就把他堵死了:“八戒,那个朱总挺英俊的,你也是找小长今化妆的吧?”

唐僧的脸,忽然红了一下,仿佛贴上了一朵妩媚的桃花。

6

悟空负气出走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西天大雷音寺。

如来看着事情来龙去脉的密报,意味深长地问身边的秘书阿傩和迦叶:“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这就是如来的风格,善于通过活生生的例子来启发、提高身边的部下修炼、从政的水准。因此,身边的秘书对于这样的提问早已谙熟,习惯于在思考中不断提高水平。有人说,西天的干部之所以比天庭的干部水平高、能力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够独当一面开展工作,正是归功于如来的这种实践启发式教育。

教育,是能出战斗力的。

阿傩略一思索,答道:“表面看来,东土之人事未成功即内讧如此,简直是愚顽之极。此事受益者非玉帝莫属。依我看,白骨精出现在取经的路线上不是偶然,背后必定有天庭的黑手。只是取经大业离开了这只猴子,还真完成不了。我们得速让猴子归队才是。佛祖必有妙策折冲。”

如来微微点头,又看看迦叶。

迦叶心里对阿傩很是鄙夷,他一向认为阿傩是个腹中空空、只知溜须拍马的庸才。他们两个都是如来的秘书,不同之处在于阿傩是生活秘书,帮如来做点诸如安排活动日程、照顾生活之类的琐事。他迦叶是文字秘书,也就是俗称的“笔杆子”,一支生花妙笔在西天是赫赫有名。表面上看来,当然是文字秘书重要。但是事实上,搞文字工作需要经常坐下来苦思冥想,哪比生活秘书出头露脸、风光八面?而且,生活秘书和领导几乎形影不离,接触自然比他这个文字秘书频繁多了。接触多了,感情自然加深,进步的机会也大、也多。因此,在西天,阿傩的排名和实际地位是远在迦叶之上的。迦叶自诩水平和能力远胜阿傩,不时找机会和阿傩别别苗头。

见如来望向自己,迦叶从容不迫地道:“启禀佛祖,我看事情似乎也没有阿傩说的这么简单。”阿傩闻听迦叶此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家伙,逮着机会就要损自己一次。都是师兄弟,何必呢?

迦叶继续说道:“天庭的黑手固然存在,取经团的一众也非善与。唐僧是通过层层海选PK而出,人情世故并无不通之处。八戒、沙僧浸淫官场多年,争权夺利也是个中老手。只有悟空,依仗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目空一切,貌似愤青,内里却是最单纯的一个。如果要说成佛,论心境这猴子反而是最有可能的。”

如来颔首,示意迦叶继续说下去。

“这样说吧,八戒、沙僧肯定从一开始就看出来白骨精是个妖怪,故意不点破,原因是各存各的鬼心思。八戒早年是一方大将,掌十万水兵、巡八千里天河,那是何等威风?如今屈居挑担牵马的角色,尽管是为了改换门庭以图官场再起,得遂复仇之念,但是他又怎么能忍得住上头压着一个霸道的大师兄?对于八戒来说,最好的结果莫过于一个软弱的领导,和一个不被领导信任又能出力的师兄。至于沙僧,取静观其变之势,最好是悟空、八戒斗个两败俱伤才好,这样他才有机会上位。像悟空这样,只顾埋头拉车,不能抬头看路,本事再大都吃不开啊。”迦叶一口气道出了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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