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旭看气氛已趋正常,见好就收。低声对代宇庭说:“代局长,差不多了吧!”
“好吧!”代宇庭举杯对大家,“今天喝得很尽兴,现在门前清。”
朝旭对大家说:“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还是这里,还是原班人马,我请客,特别是小代不得缺席!”
代政说:“谢谢朝叔,我一定来!”
代宇庭说:“老朝,算了吧!小孩子,跟他叫什么真?”
朝旭说:“那不行!对年轻人说话,必须言而有信,再说,您多次请我,回敬应该的吧!”
“那好吧,按你的意见办。”代宇庭又对代政,“还不谢谢朝叔?”
代政礼貌地说:“谢谢朝叔!”
代宇庭先于儿子代政回到家中。老婆在主卧室内看电视,代政因业务上的一些事,尚未归家。他独自一人靠在沙发上抽闷烟,夫人照例给丈夫倒杯茶后,还是回房看她的电视。代宇庭也习惯了,几十年来,除却结婚前几年还有些话说外,夫妻间一直没有多话讲,家里活代是从来不动手的,夫人整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从不要代操半点心,如此而已,与其说是夫人,倒不如说是一个靠得住的保姆,在她看来,也算尽了妇道。
代宇庭从今晚的酒宴上至少了解了几个情况:
第一,朝旭的作风变了,但性格依旧。过去在一起工作的那么多年,他对意见不一的人是不大理睬的,今天他却始终笑盈盈的,跟谁都说得来,连对代政都显得非常亲热、自然,毫无做作。他骨子里呢?硬得很啊!几句话不生不硬,柔中带刚,既符合政策法令,又代表了他个人态度,使人无机可乘,这就是他一点没变的真实性格。第二,他所做的工作内外界线很清楚,核心问题自己做主。马伯清摸不着边,连向市委常委送报告这件本应通过办公室的事,马伯清竟然一无所知。厉害呀!他反映如此之快,第一个报告没有结果,第二份材料破格冲出,精到家了。第三,朝旭的警惕性始终罩住三个人,这就是我代某人、马伯清乃至方格明副市长,至于顾同苏,他认为还暂时划不到这条戒备的线上。看来马伯清从明处是不能起任何作用了!这不能怪马无能,只因朝旭太精明。这样的话,就得另想办法了。
马伯清用了那么多的钱,至今还没有办成一件事,绝对不轻易放过他。从今天的酒宴上看,马伯清平时的汇报水分很大,除了那个文璐的态度暧昧一点,其他的都是一路货色。甚么“有几个人帮他说话”,狗屁!纯粹在唬人!他转念一想,这个文璐是个什么人呢?既然是朝旭带来的人,就一定管着一个方面的事,既然他不是像朝旭等人那样坚定,这就是个漏洞,就可以从他这里打开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