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关注”不要“关怀”
--由《今日关注》所想到
2004年冬,我第一次与广州电视的一线人物见面,那回的情景和感受记在了一篇文章里--《只谈〈新闻日日睇〉的“冲突”》(《南方电视学刊》2005年第2期)。随着对广州和广东电视的了解,特别是这回应《南方电视学刊》之约写作这篇关于《今日关注》的文章,通过翻阅相关资料和看节目,我发现,在广州看电视,“民生新闻”已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至少有五个栏目,其中三个“今日”--《今日关注》、《今日一线》、《今日报道》,一个《新闻日日睇》、一个《城市特搜》(其实称“日日”也是“今日”之意,叫“特搜”让人觉得总会有爆料出现,挺合“民生新闻”给人的收视企盼)。如果按台来分,则南方电视台、广州电视台各两个,广东电视台一个。
省台做“民生新闻”,有其长亦有其短。长在如果你放下身段,把自己当市台,在市台所难的对本市人事的批评方面你可以少受些限制,对“低头不见抬头见”一类的乡土忌讳或许可以视而不见;而其短就在把自己当成高于所在地民众的上级台,喜欢去“关怀”所在地人民。按管理所属分,南方电视台是省台,不过由于它成立晚,已经失去了往日端省级新闻媒体架子的机会,这样它只能打平民牌,由此给我的感觉就是它跟老百姓混得倍儿熟。广东电视台则不同,在广州市,它是直到20世纪90年代中独此一家的电视媒体,在广东省,它作为中共地方党委的喉舌,至今仍是主要代表媒体之一。
作为执政党,为人民服务才是它的根本宗旨(作为执政党的领导人,可以因为其身居高位,在实际工作中身不由己地显示出或被媒介描述为对民众的“关怀”),而作为执政党的传播工具,并没有“关怀”这一任务与资格。
所以,我特别欣赏《今日关注》这一栏目名称,它属于中共广东省委的喉舌媒体,能够去“关注”很不容易,尽管当初如果有人发昏也可能把它叫做《今日关怀》。
我这么说,自然要激起许多人的不满。因为这些年,我们对“人文关怀”这一说法已经耳熟能详,要打破这一言语习惯或话语霸权很不容易;而且,许多人会说,“人文关怀”可以解释为在精神上的关怀,即人性、文化意义上的关怀。因此,可以姑且认为,人们所说的“人文关怀”并不等于我所断章取义的“关怀”,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关怀”,哪怕你“关怀”的是民生疾苦,而如果是对媒体而言,我都想要彻底消灭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