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德被王平安“请”了出来,心想:“这是什么方子,难道真是千金不换?出家人不贪图别人的秘方,但……阿弥陀佛,贫僧是替病人担心,要监督一下他用药是否正确,免得害了那阿依丁的性命,总不能因为他是胡人就要被无视,胡人也是人,众生平等嘛!”
离了静室,他快步走向塔林,问那些正在做活的木匠,刚才那个小姑娘来的时候,做过些什么,是否拔走过花花草草?
木匠们被问的莫名其妙,都说不知,刚才是有个小姑娘来过,但转了一圈就走了,是有蹲到地上过,可这周围也没有花花草草让她拔呀!
慧德心中不解,到底她拿走的是什么药,问明了刚才她蹲过的地方,仔细观看,却只见到一地的锯末和泥土,别说药材,就连小草都没半棵!
“那到底是什么药啊?”慧德摸着大光头,满腹疑惑地又回了静室。
慧德折腾的这么一会工夫,王平安已将药煎好了,滤掉药渣,取碗盛好药汁。煎这味药无需太长时间,只需用十分钟左右,连一刻钟都用不了。
他见慧德回来,笑道:“主持来得正好。走,咱们给阿依丁灌药去!”端着药碗出了静室。
慧德不死心,磨磨蹭蹭地不肯走,低头去看王平安倒在地上的药渣,想研究一下是什么渣滓。可药渣碎乎乎的一小撮,也看不出是什么,他只手捏一小点儿,不管脏不脏的,直接放进嘴里,抿了抿,心想:“这什么味儿,尝不出来是啥药啊!”
王平安在外叫他:“主持,咱们快步吧!”
“来了,来了!”慧德连声答应,也出了静室,和王平安一起去前面。
到了前殿,王平安心想:“好家伙,赶集吗?”就见大殿里里外外,站了足足有二百来人,全是来寺里进香的香客,竟是谁也没走。
杨氏见他回来,道:“儿啊,那药可煎好了?”刚才她在人群里把儿子的光辉事迹又说了一遍,这份得意劲就甭提了。有个好儿子,当娘的就是骄傲。
王平安道:“煎好了,这碗就是!”
有的香客叫道:“凉水凉水,快点把这番邦蛮子弄醒,给他吃药!”
另有香客却道:“用得着什么凉水,咱们不是有脚嘛!”说去砰砰两脚,想踹醒阿依丁。可阿依丁却没醒过来,可能是刚才打嗝打得太猛烈了,所以晕得很实诚,绝对不是假装的。
王平安道:“不用弄醒他,用鼻饲法即可。主持,你这里有没有软一点细一点的管子?”
慧德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要管子做什么?”
王平安心想:“没有管子那就没法用鼻饲法了。”他冲阿依丁一努嘴,道:“那还是踹醒他算了!”
话音刚落,七八只大脚便一起伸了过去,阿依丁啊地痛呼起来,睁开眼睛,叫道:“谁……呃……踢我……呃呃!”仍旧打嗝不止。
王平安蹲下身子,扶起阿依丁,道:“这里有碗汤药,你把它喝了吧,看看效果,我估计应该能治好你的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