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笑了,在旅行社一直皱着眉头,看起来颇为粗横的韩蔷此刻也友善了许多,兴致勃勃地摇着头插嘴说:
“你呀,想着你刚离婚,怕你痛苦的受不了,赶快拉你一起旅游散散心,谁知道你倒是没心没肺的挺快活!”
“那当然!”王刚十分潇洒的一摇头,把自己带的花生米展开来往小桌中间推了推,做了个请大家自便的手势,然后冲韩蔷一卜愣脑袋,大大咧咧地继续说:“刚刚解放了,翻身做了主人,还能不把歌唱?”
“哼!在你眼里结婚这么可怕?”韩蔷马上带着揭露的口气冲其他人说:“你们不知道,我和汪飞可清楚了,当年他追他老婆——现在是前妻——好费神呢,不知道怎么表忠心,献殷勤呢!”
“咳!”一直矜持坐着的杨莎莎稍稍动了一下自己小小的头(郭小峰认为那姿势使她更像一只安坐的母鸡),声调文雅地开口了:
“怪不得张爱玲说男人至少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红玫瑰和白玫瑰,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郭小峰礼貌地笑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腔,对于杨莎莎呢,他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口气也罢,架势也罢,都有些不配套的劲儿,比如她不年轻了,却一脸充分想努力保持成少女模样的神态,——而且选择的是天真矜持和任人宰割的柔弱模样类型。
然而从他的眼睛里,——杨莎莎那毫不柔和的面容使他几乎能想象出她穿着白大褂竖着眉毛大声呵斥病人的模样。这多年形成的气质,决不是突然刻意显得柔弱和用嘤嘤的讲话方式就可以立刻掩饰掉的。所以他实在忍不住刻薄的认为,——杨莎莎除了体形和看来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像只柔弱的母鸡以外,其他方面则更像一只随时能伸出利爪的老鹰,——
当然他并不想嘲笑她,对于一个未能如世俗约定的年龄及时婚嫁,却又渴望异性和家庭的女人来说(这是他暗自猜测的原因),愿意显得矜持和柔弱也不是什么错,——他只是忍不住觉得她做作,不自然。
王刚则懒懒地看杨莎莎一眼:
“干吗说那么文绉绉的,什么玫瑰呀,米饭呀,我告诉你,比这还差,得,我给你们讲个笑话。”
说完,他坐直了些,开始绘声绘色地冲众人比划着:
“一天,有两个体格强壮的家伙一起吃午饭,其中一个首先开口:‘伙计,你喜欢头发油腻的肥胖女人吗?’
另一个喝了口啤酒答道:‘当然不喜欢。’
‘那你觉得鼻子扁平、长着小眼睛的女人怎么样?’
‘自然十分讨厌喽!’
‘或许你喜欢有口臭的女人吧?’
‘这根本不可能!’
先开口的家伙突然猛地抓住对方的衣领,谈后厉声喝斥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勾引我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