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15)

文茹一看那片沙滩,就晓得自己已经离开连队驻地十多里远了,未经请假,擅自离营,是要挨处分的。她又急又怕,竟捂着脸坐在马背上哭起来。马虎手握缰绳,却不知所措,问钱阿大这是怎么回事?不等钱阿大回答,文茹就说:“你们这是调戏妇女!”说话之际,双手仍然捂着脸,指缝间眼泪直掉:“我要回连里!我要回连里!”

马虎只好翻身上马,勒缰掉了马头。枣红马又重新纵开四蹄,向着来路飞奔。马虎双手搂着怀里的文茹,主要是怕她落马,搂得不紧也不松,并配以好言安慰:“文茹同志,刚才钱阿大是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玩笑开大了,让你受了委曲。”“开什么玩笑不好,非要开这样的玩笑?”文茹半依在马虎怀里,纵缰的战马时而跃起,时而落下,人就像冲浪似的,这种感觉令她情绪有所好转。“本来,他是让我教你骑马的。”马虎只好现编了个理由。听说教骑马,文茹竟破涕为笑,道:“我还真想学学骑马。”“那我现在就教你!”马虎说着,双手就将怀里的女兵搂得更紧了,不过只使了一下劲,又松开了一点,连他自己也觉着这一搂有点张扬,不过怀里女兵还挺温顺,并没有反感。文茹说:“现在不行,要学的话,我也得跟连长请假。”“要是跟连长请假,恐怕你就学不成了。”马虎说。

“为啥呀?”

“不为啥,就为连长不同意。”

马虎开始纵缰之时,对岸上官也加了鞭,钱阿大骑马来去匆匆,只有两支烟工夫,上官一直在对岸边遛边观察,没有想到马大腿竟驮来一个女兵,驮回来就让马虎上马,莫非这个女兵就是马虎的情人?可是头回看到的那个女兵是长辫子,这回怎么又是一个二刀毛?隔着江上官眼里的女兵,只是一个简洁身影,根本看不清面部。

上官策着雪青马跟枣红马狂奔了一阵,就收缰朝回走。

一个来回,也就是两支烟工夫,枣红马赶到码头,那帮女兵还在洗涮。女兵就是事多,洗起来没完没了,早晨的卫生,除了脸面,还有换下来的袜子、内衣内裤之类。当然,她们宁可在江边多呆会儿,也不愿回到院墙内摔胳膊抡大腿。女兵就是喜欢水,女兵是水做的骨肉。马虎勒住缰马,纵身跳下马背,接着将文茹抱起,轻轻放下,动作干净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马虎松手后,就问道:“你还不高兴吗?”文茹笑了,嘴里却说:“还是有点不高兴?”“为啥?”“这马跑得太快了,没怎么觉着,就到了。”文茹说。“这么说,你还想骑马?”马虎道:“要想骑马,就不能跟王连长请假,你敢吗”没有想到文茹竟回道:“只要能骑马,我敢不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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