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曳好笑:“那你怎么就不会下围棋呢?”
陆竞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有点恼怒地说出实话:“围棋的入门规则太烦琐了,有那工夫学围棋,我还不如把其他棋类学精点……”
说到底就是没耐心。
游曳也想象不出跳脱的陆竞静下心来下围棋会是什么样子,简直就跟叫他一大老爷们儿绣花一样别扭嘛。
“喂,你晚上到底来不来?”陆竞撇开围棋的话题,又问。
“不去了,我和人有约了。”
“谁啊?”陆竞习惯性一问。
“一帅哥。”游曳答得干脆。
上次她也说跟帅哥约会,后来自己却不小心说漏嘴,让陆竞知道她其实是和室友一起逛街,这回她说了实话,他却不信了,笑嘻嘻地说:“那你和帅哥好好儿约会,千万别太早回家。”
(3)有债肉偿
吃过晚饭,汪平宇没有开车,和游曳散步回去,快到她公寓楼下时暴雨骤然来袭,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两人怔怔地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公寓那边跑去。游曳穿着高跟鞋,右脚不小心崴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儿摔倒在地上,汪平宇手疾眼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扶稳苦笑道:“算了,别跑了,反正都已经淋成落汤鸡了。”
“唉,好倒霉啊。”
“可不是。”
两人看着满身狼狈的对方笑起来。
游曳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长T,被雨水淋湿后几近透明地贴在身上,肉色的内衣若隐若现。汪平宇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把身上的格子衬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脚很疼吗?还能不能走?”
“还好……”游曳也有点不自在,紧了紧汪平宇的衬衣,任他扶着自己朝公寓楼慢慢走去。
十月中旬,天气已经很凉爽了,两人被雨一淋都冷得直发抖。
到了电梯门口,游曳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汪平宇:“上我那儿洗个热水澡再走吧?”
“你那又没烘干机,我洗了澡也没衣服换啊。”汪平宇说。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跟我上去吧。”游曳干笑道。
汪平宇疑惑地跟着她走进电梯。
进屋后,接过她从那间客房里找出来的一身男士白衬衣休闲裤,汪平宇心头一震,表情复杂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先洗澡,一会儿我们再谈这件事。”游曳表情淡然。
汪平宇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走进了浴室,自然而然地又看见了盥洗台上多出来的漱口杯、牙刷、剃须刀,还有一支男士洗面奶。
心又下沉了几分。
这边浴室外面,游曳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拿电吹风稍微吹了吹头发,到厨房折腾姜汤去了。
她很讨厌发烧感冒,那种头晕目眩、嘴里发苦、全身使不上力气、惶惶然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变得软弱、冲动得想掉眼泪、心情糟糕至极的状态让她憎恶。为了避免自己变成那样可怜兮兮的样子,她一向很注意保养身体,一年到头都难得发烧感冒。
专注于锅里的姜汤,她没意识到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更没听到开门声。
她端着热腾腾的一碗姜汤走到客厅,赫然看见陆竞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而汪平宇则坐在沙发上用白色大毛巾慵懒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两人漠然地互相打量着,气氛诡异至极。
看到她端着姜汤走出来,陆竞的脸色更难看了,捏紧手里的钥匙瞪着她冷冷地问:“他是谁?这么晚了怎么会在我们家,还穿着我的衣服?!”
汪平宇也回头看着她,因为陆竞那句“我们家”大受刺激,眼神有些空茫恍惚。
游曳安静了几秒,走到汪平宇面前把姜汤给他:“你先喝了这个吧。”
汪平宇看了她一眼,二话没说,仰起脖子一口气就喝了。
游曳有点好笑,他的表情怎么跟就义似的,她又不是叫他喝毒药。
陆竞见状越发心头火起,正要发作,游曳开口了:“这是汪平宇,我朋友……阿宇,他是陆竞,啊,我跟他的关系有点复杂,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复杂?怎么个复杂法?他怎么会有你公寓的钥匙,你公寓里为什么又会有他的东西,你们住在一起吗?汪平宇心中一片惊涛骇浪,面色却竭力保持着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