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只是静静地听着:“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卫风却淡淡瞥了眼她微微泛白的指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题:“当年甚至有传闻,弯韵的死……”
“扶苏姑娘,原来你也来了。”
温温和煦的问候突兀地响起在耳边,卫风的话也应声而止。
“原来是诺闻公子。”虽然没有正面交集,诺闻偶尔来找过流庭几次,扶苏与他也算有过几面之缘。对于这个自己入世意欲取了性命的男人,她倒是不曾有过什么恨意。毕竟,一切不过只是蓬莱楼的一场交易罢了。
刚才那种异样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她盈盈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诺闻也是一笑,“方才在外面听闻流庭带了一个女人来,想想就该是姑娘你了。”
诺闻这样温润如玉的人,很难想象居然是流庭的至交。两个截然相反的人,也不知是怎样走到一路的。如果不是闺婉的仇,扶苏实则也愿意和这个温柔的人交上一个朋友,只可惜,到最后,她终究是要杀了他的……
想着,扶苏点头:“诺闻公子找扶苏有事?”
“想‘借’扶苏姑娘一用,不知……”诺闻这句话,是看着卫风说的。
卫风折扇一摆:“请便。”
扶苏不知道诺闻卖的是什么关子,跟了走上一段路后终于忍不住问:“诺闻公子究竟是要带扶苏去哪?”
“南亭。”
“南亭?”扶苏心头陡然一跳,停住了步子,“那里都是一些达官显贵,我去恐怕不好吧……”抬头看去,遥遥可以看到一片琳琅满目中央,一个翩翩修长的身影落在其间,格外扎眼。
诺闻留意到她的视线,眼里无奈一闪而过:“姑娘真的不过去吗?实不相瞒,我有些担心流庭,他今天喝得太多了……”
扶苏眸上的睫毛微微一颤:“诺闻公子是他最好的朋友,既然担心,怎么不去劝劝?”
“我早去劝了,要是有用,也不会来找姑娘。”诺闻嘴角的笑,无奈至极。
“连诺闻公子都劝不了,我……又怎么可以?”
“你做得到。”
不知道诺闻为何可以这样肯定,扶苏看着觥筹交错的那片人影,语调一时有些疏远。
人群中的那个男人,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停下过喝酒。一杯又一杯,永远不愿停歇一样。很多人讨好地给他敬酒,而他从不拒绝,伸手接来,然后仰头喝下。
他到底是在为自己喝,还是如方才卫风说的,是为了那个叫做“弯韵”的女人……
扶苏不禁出神。她才不担心他,那么自以为是的小气男人,她为什么要去担心!可是,心里总是觉得有点……眼睫微微垂下,衣袖下的手不由握得一紧。
“扶苏姑娘……”
“好,我去。”扶苏也不知道这一时的冲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是习惯了这个人在自己房里安静入睡的样子,现在这个样子的流庭,怎么看却是怎么的扎眼。
记得只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杯:“够了,别喝了!”
好似有些醉,流庭微微眯了眯眼,却仿佛没看到她,信手又接过一个递过来的酒杯。
扶苏只觉得身体里“腾”地涌起了一股火,干脆脾气一大,把周围绕在他身后的人都一个个给推开了几丈。周围一空,中间的一块空阔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而她挑眉怒视着他。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旁边的人对她的这种态度显然不满,流庭没发话,便大着胆子嚷嚷开了。
“啧啧,看这打扮,应该是青楼的吧?”
“听说最近流庭公子常常光顾一个女人,莫非就是她?”
你一言我一语中,尚在沉默的唯独流庭一个。扶苏被一群人围在中央指指点点,只有胸中的一团无明火愈烧愈烈。
“没看流庭公子都懒得理你吗,怎么这么不识实务?”
“谁说流庭不要我了!”扶苏被气到极致,反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语调却是越来越冷。言语过后,伸手一把拉过流庭的衣领,俯身而下,死死吻上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