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他了?”一句话好像激起了扶苏全身上下的毛,顿时爆发,“他不来我还乐得清闲,明白?”
喜欢流庭?开玩笑!
流庭这种毫不知道照顾自己的男人,以她的性子,理当是有多远躲多远的才好。虽然他是个神医,但是他医人不医己。她和玄墨时间待久了,多多少少懂点医术,即使流庭没有在她面前发作过,但她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身有哮喘。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还天天与酒相伴。
是该说他不懂得爱惜自己,还是该说他是买醉求个安宁?一想到这个扶苏不禁感到有些窝火。天天惠顾她的生意,两个人好歹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只可惜这些交情在流庭面前估计是上不了台面的,她也懒得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环儿在扶苏这种阴邃的神色下缩了缩身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帖子来:“流庭公子今天来是不来了,不过叫人送了这个过来,姑娘你看看……”
扶苏瞪她一眼才接过打开,居然是花会的邀请。
默然,这好端端的没事,流庭又跑去开什么花会?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愿动弹,就摆了摆手:“环儿,派个人去传话,就说我今天身体抱恙去不了了。”
“可是姑娘你根本就没病啊……”
扶苏陡然一眼瞪去,环儿忙不迭地跑出了屋子。
满意地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扶苏翻了个身子正准备再睡,没想被褥都还没焐热,环儿就又跑了回来。
“如果你今日不来,日后也要担待得起才是……”听着环儿小心翼翼地转达,扶苏几乎可以想象那人皮笑肉不笑的阴险神色。
小女子能屈能伸……人在屋檐下,低头又何妨。百万个不愿,扶苏一身轻衣,最后仍是迈入了那个园子。
各色的花卉,争奇斗艳,然而再光鲜亮丽也比不得一个个高官显贵的衣着明艳。
扶苏随意地把玩着园圃中的花枝,仿佛丝毫没有留意到周围不时有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不是不知道旁人是顾及流庭的面子才不敢接近,只是当发觉这个男人把她“骗”来的险恶用心后,心里就格外不舒坦。
让这么多人看到,不过是叫他宣布一个对她的所有权罢了。
一边愤愤拔着花枝旁边的绿叶,一边念念有词:“死流庭……臭流庭……杀千刀的……千刀万剐的……遗臭万年……”
“骂得痛快吗?”
笑吟吟的话从耳边落过,扶苏正骂在兴头上,神游天外,下意识地就接了口:“自然痛快!”
话音刚落,她的动作顿了顿。
以极缓的速度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副戏谑的神色。顿时干巴巴咧嘴:“啊……”
“如果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本就不是个美人,这样一来更难看了。”
扶苏怒。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流庭眯着眼看她。
其实他从刚才就看到她了,只是没有过来。这一身清雅素丽的衣衫似乎极合适她,从她走进花会的一瞬,似乎就叫周围几个男人的视线都悉数聚到了她的身上。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不知为何居然感到一丝不快。
扶苏终于忍耐不住他的打量,一耷拉脑袋:“流庭公子,既然我都已经来了花会,那你总该告诉我,你究竟是想怎样呢?”
流庭似笑非笑:“你不是病了吗?”
咂舌:“见到你,什么病都吓跑了。”
“我就有这么可怕?”
“是啊是啊……”扶苏正愁没地方说事,“如果你不可怕,那世界上就没有可怕的东西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对他没有任何心思的……不知为何,看着扶苏的那副无赖样,流庭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话。这句话压在心里的时候,依稀觉得,格外不是滋味。但这种异样的情绪也只是一瞬。
今天他故意放出消息,把她带到这里,不过是希望这个女人认清一件事。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可以一直把他拒于千里之外的,但是扶苏比起其他人,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每天去她房中就只是为了听琴?这种事情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女人对他来说永远就只有玩物,但是这只玩物太难驯服了一些,稍稍勾起了他的一些兴趣。就当是念在她让他有了几天好觉的分上,他不毁她清白,只是——拿走她的退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