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晒离婚(2)

出院之后的第一个周末,温安年打电话说上午十点,在建邺区的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

我特意早起,想着上次生病他还算念着点夫妻情意,算了,就好合好散吧,不过是一截阑尾婚姻,一次性切除断了根,以后就不会痛了。

我坐在公交车上,车突然一个急转弯刹车,差点撞上前面的渣土车。车上的人都惊呼起来,只有我和我前面的老者,不动声色,内心平静。

我平静,是因为再也没有让我害怕的事了,离婚,离开温安年我都不怕了,我还会怕什么?死亡呢,也不怕了。

而坐在我前面的老者,想必也是阅尽世间事,看开了,生死不过是命。

在公交车上,手机响了,是家里打来的,我心虚了,难道家里的人知道我要离婚吗?和温安年说好了,离婚的事先不告诉父母的。

我接了电话,弟弟在电话那头哽咽着说:“姐,你快回来吧,爸不行了!”

晴天霹雳。

我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安徽老家,坐在长途车上,想着我和父亲在一起的种种,眼泪不停的大颗大颗地流。

温安年打来电话,我挂掉,他又打,我接通了电话。

温安年说:“你怎么还没有到,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早上不是告诉你十点到,你在搞什么!”

“温安年,你闭嘴!我爸快死了,我爸快死了你知道吗!”我拿着电话失声痛哭。

温安年在电话那一头沉默了下来,或许他清楚,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没有不说的好,我知道,他一定在想,什么时候不要死,偏偏在这个时候。

弟弟在路口接我,眼睛红肿,强忍着悲痛说:“姐,赶紧快点儿,爸还留着最后一口气儿想见你。”

我脱下高跟鞋就往家里跑,都忘记了要哭。

爸爸是突发性脑溢血,已经不行了,就留着最后一口气儿,等着看我一眼,他对我有太多的不放心。

回到家,我踉跄着进了房间,爸爸眼睛微闭着,嘴里不停地往外涌白沫,妈妈守在旁边收拾着,见我回来,在爸爸耳边说:“你快睁眼看看,女儿回来了,来看你了。”

过了几秒,爸爸睁开眼,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爸,我回来了。”眼泪拼命地向外涌。

爸爸朝我微笑着,吃力地抬起手,把我脸颊上的泪拭去,断断续续地说:“素啊……爸爸不放心你啊,你以后就要靠自己了……照顾好你妈妈和你弟弟,照顾好自己……”

“爸,你别胡说,你会没事的,我离不了你啊,爸……”我趴在爸爸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上尚存的温度。

最后,爸爸走了。那几天我至今都没法想象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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