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梅葆回道。
“你要记住,婆婆不是妈。即便以后杨光有什么不是,也不要总向婆婆告状抱怨,更不要在以后和她的相处中像对亲妈那般没有距离,没有分寸。”妈妈说,“该宽容的时候你一定要宽容,因为她是杨光的母亲,但触及原则性的问题你一定要坚持,因为你是杨光的妻子。”
董梅葆抬起头看着妈妈,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淡定的慈爱与力量……当董梅葆走出首都机场时,杨光用鲜花和热吻迎接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幸福来临得太快,回家的一路上杨光唠叨着新房装修布置的事情,董梅葆好像都没有在听,她望着北京熙攘繁华、灯火万家的夜,这一刻,她忽然有点想父母和女儿了。为了爱情远嫁千里,但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杨光,她可是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了。
直到这时,杨光似乎才注意到她的沉默。十一月的北京已经渐冷,梅葆穿着一件黑色长袖紧身连衣裙,秀发高束,修长白皙的颈间,随意系着一条黑白相间的长围巾。董梅葆的美,任何时候都显得那么随意却又那么精致。在杨光眼前开过的花儿无数,他也曾经像只患有色盲的蝴蝶,看似在花间流连却终是不识情滋味,直到遇到了董梅葆。
“宝贝,你怎么了?”杨光将手放在梅葆的手上,温暖有力。
“哦,没什么,忽然有点想家了。”梅葆轻轻地回答。
杨光握紧了梅葆的手,说:“你就要做我媳妇了,以后北京也有一个你的家,一切有我。”
梅葆将头靠在杨光的肩膀上,车在开往新家的路上,窗外满是北京深秋的气息。董梅葆最终之所以选择自己随杨光北上,而不是杨光随自己南下,是因为她知道爱情和婚姻远不是一个男人生活中的全部,他们还有更广阔的梦想。即便此生都不能实现,但他们也会在一段时间里固执追随,在这样的路上,女人最好的做法是支持,而不是让他为自己早早放弃。如若不然,那接下来就是女人自己也会被他早早放弃了。人人都说冲动是魔鬼,其实却很少有人真正地冲动过,而没有冲动,那些所谓的理智就不过是自私与胆怯罢了。董梅葆觉得,如果不为爱情冲动一次,这辈子肯定会有遗憾,只要自己有能力和勇气承担冲动之后的任何结果就好,因为,那或许会是两个人的幸福,也可能会是两个人的伤感……原来那套不起眼的三居室已经被杨光装修成了温馨小窝,浅绿色调的墙壁和家具用品配白色窗纱和地板,整个居室清新亮丽,是董梅葆喜欢的样子。主卧室里是一张悬挂床帏的大床,因为房间不大,床具几乎占满整个房间,床头的柜子上摆放着董梅葆和杨光在西藏旅行时的合影。杨光又拉着董梅葆推开了小房间的门,里面居然装成了儿童房,淡粉色调,墙纸上绘有安徒生的童话《小红帽》,高低错落的儿童床和桌椅上堆放着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
“怎么是两张床啊?”梅葆问。
“傻瓜,除了安琪,我们将来还得要个宝贝,最好是个男孩,那我也算儿女成双了。”杨光笑着说。
眼前的这个男孩总是笑得这般真诚,梅葆由衷地说:“谢谢你,杨光。”
杨光抱起她,轻轻放在那张两米宽的大床上,吻她,“宝贝,你喜欢这个家就好,以后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归你管,包括我的人和我赚的钱。”
董梅葆微笑着点了点头。在台灯温柔的灯光下,梅葆美丽的脸上红晕漂染,杨光不禁一路吻下去。他喜欢梅葆身上的香水味道,那几乎就是他的春药。而梅葆喜欢杨光年轻有力的身体,那几乎就是她的高潮。
那一晚,他们几乎都在床上纠缠,爱与性、性与爱如水火般交融的时候,情感才会深入彼此的内心,然后就生出了无限的依恋与疼爱……第二天一早,房间里的电话响起,杨光搂着董梅葆睡得正香,他不接,电话就一直响,后来他干脆将床头的电话推到了地上。
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董梅葆使劲把杨光推下床。然后就听到杨光妈妈顾芬的声音,“几点了还不起?电话也不接,给你们做好了早饭还要下楼请你们上去吃啊!”董梅葆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七点四十五分。
他们俩赶紧洗漱完毕上了楼,杨光爸妈已经吃完了。梅葆起身收拾,打算去厨房洗碗的时候,被杨光拦住说他洗,梅葆也不拒绝,只是给他系上了围裙。顾芬在一旁冷眼看着,为自己的儿子又心生抱怨。
杨光的爸爸杨天林把梅葆叫到客厅喝茶,顾芬也把杨光从厨房叫了出来。她说:“梅葆,房子我们已经出钱给装修好了,家具也买了,至于里面的家电什么的……”
“哦,阿姨,家电我们自己买就行了,谢谢您和叔叔费心。”董梅葆赶紧说。
顾芬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登记?”
杨光回答:“就这两天吧。”
“你们婚礼的日子我和你妈已经定好了,就下个月的二十号。”杨天林乐呵呵地说。
顾芬又接着说:“你们俩现在都没有工作,这可不行,我希望找工作的事情你们也要抓紧办。”
“妈,梅葆昨天才到北京,工作这事不着急。”杨光有点不高兴。
“怎么不急啊?你是好日子过惯了,住着我们的,吃着我们的,结了婚还打算这样过?”顾芬声音高起来,又转向董梅葆说,“在北京,结婚就能有独立住房的小年轻可不多。”
“妈,我不想跟着你吃,还不是你每天都打电话叫!”杨光回道。
董梅葆拦着还要再说什么的杨光,“阿姨,现在有我了,以后我和杨光就自己开火做饭吧,您和叔叔也能省点心。”
“咳,不麻烦的,有你们在一起吃饭,我们也热闹些。”杨天林接口,却又被顾芬狠狠地瞪了一眼。
董梅葆拿出了给杨光爸妈带的礼物,给杨天林的是爸爸画的一幅水墨山水,烟雨朦胧中的一派江南美景,让杨天林爱不释手。给顾芬的是件名牌羊绒大衣,价格不菲,穿在身上的感觉当然也不一样,这也让顾芬很是喜欢。来北京之前,细心的董梅葆给杨光家里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杨毅的手表,李春天的项链,甜甜的衣服、玩具,给杨光的则是一部当下最新款的手机。
回到楼下自己的房间,杨光郑重地交给董梅葆一张银行卡,说:“我这几年赚的不多,花的却不少,除了抽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钱也几乎都是用在车和旅行上了,这里面总共还有一万块钱,都交给你管,我现在是没什么钱,但以后我会努力工作赚钱养活你和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