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杨国忠、李林甫和安史之乱
物必自朽而后虫生之,人必自乱而后人乱之。开元之治晚期,国家承平日久,唐玄宗怠政,不思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丧失“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道德精神,宠幸杨贵妃,耽于享乐,由提倡节俭变为挥金如土,曾将一年各地之贡物赐予李林甫。从其一人的精神状态与行为观之,国家大乱与走向衰败是必然的“外现”。改元天宝后,是一个“拐点”,标志着一个太平时代的结束,一个动乱的时代开始。除了皇帝德行衰败,与之相应的是李林甫、杨国忠相继把持国政,政治愈加腐败。李林甫是口蜜腹剑的宰相,任内凭着玄宗的信任专权用事达十九年,杜绝言路,排斥忠良;巩固权位,杜绝边将入相之路,建议玄宗用胡人为镇守边界的节度使,继而放任胡人拥兵自重,便宜行事。因此安禄山得以兼三大兵镇独掌20万的兵力而有叛唐的实力及野心。李林甫死后遭杨国忠诬陷,未及下葬便被削去官爵、子孙流放岭南、家产没官。杨国忠因杨贵妃得宠而继李林甫出任右相,只知搜刮民财,以致群小当道,国事日非,朝政腐败;且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因忌恨安禄山而最终引发了安史之乱。唐朝因此由盛转衰。
后世分析认为这次历史事件,是当时社会各种矛盾所促成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是各种社会矛盾的集中反映。从中国经典经济学的的伦理视角看,安史之乱的根本起因在于人。首先是唐玄宗自乱宫闱,而后外感国家动乱,此其相应者一也;其次,权臣当道,朝政邪佞,将相失和,内心勾斗,而后外感兵戎相见,此其相应者二也;第三,主不明下则不安,不安则乱,乱则都,遂生判将逆臣,兴风作浪,此其相应者三也。
第三节 个人德行优劣与家道、企业兴衰
其实帝王、权臣德行对于国家安危和社会经济的影响,和普通百姓的德行对于自己家道兴衰的影响,其道理完全相同,毫无二致。之所以不惜笔墨层层分说,意在“反复叮咛,反复提醒”,使不能通达看世间的人可以方便地“对号入座”,避免重蹈覆辙。
一 、不义而行 破身败家
举两个例子:汉代的大将军霍光,现代的“网络红人”郑立。二者都是先辉煌后凄凉,皆因人生中途不义行事,悖逆伦理道德。霍光之事取自《资治通鉴》,茂陵徐生、班固和司马光三人的评述极为精彩,原文照录,胜过作者转述十倍。
1.霍光久专大柄:人主蓄愤于上 吏民积怨于下
初,霍氏奢侈,茂陵徐生曰:“霍氏必亡。夫奢则不逊,不逊必侮上。侮上者,逆道也,在人之右,众必害之。霍氏秉权日久,害之者多矣。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乃上疏言:“霍氏泰盛,陛下即爱厚之,宜以时抑制,无使至亡。”书三上,辄报闻。其后霍氏诛灭,而告霍氏者皆封,人为徐生上书曰:“臣闻客有过主人者,见其灶直突,傍有积薪,客谓主人:‘更为曲突,远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主人嘿然不应。俄而家果失火,邻里共救之,幸而得息。于是杀牛置酒,谢其邻人,灼烂者在于上行,馀各以功次坐,而不录言曲突者。人谓主人曰:‘乡使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亡火患。今论功而请宾,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邪?’主人乃寤而请之。今茂陵徐福,数上书言霍氏且有变,宜防绝之。乡使福说得行,则国无裂土出爵之费,臣无逆乱诛灭之败。往事既已,而福独不蒙其功,唯陛下察之,贵徙薪曲突之策,使居焦发灼烂之右。”上乃赐福帛十匹,后以为郎。
帝初立,谒见高庙,大将军光骖乘,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后车骑将军张安世代光骖乘,天子从容肆体,甚安近焉。及光身死而宗族竟诛,故俗传霍氏之祸萌于骖乘。后十二岁,霍后复徙云林馆,乃自杀。
班固赞曰:霍光受襁褓之托,任汉室之寄,匡国家,安社稷,拥昭,立宣,虽周公、阿衡何以加此!然光不学亡术,闇于大理;阴妻邪谋,立女为后,湛溺盈溢之欲,以增颠覆之祸,死财三年,宗族诛夷,哀哉!